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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程慕白扑哧一声笑出声,哄着被子里的宝贝,云不悔把自己藏得紧紧的,不愿见人,程慕白笑道,不悔,别把自己给憋着了,出来透透气。
    云不悔拱着被子不愿意出来,程慕白真是哭笑不得,哎,我说,你不至于吗?
    哄了好一会儿,云不悔才冒出一个头,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光润泽要滴出水来,眼神都没敢往程慕白身上瞄,程慕白拧了拧她的脸颊,笑说,这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别把自己给闷昏了。
    云不悔闭着唇不说话,程慕白说,唉,分点被子给我吧,很冷啊。
    她恍惚想起来,这是大冬天,衣服也不穿晾着在外头是挺冷的,她慌忙把程慕白扯进来,小夫妻两人盖被子纯聊天,这被云不悔这喜感的一闹,两人都没什么兴致了,搂抱在一起说悄悄话,程慕白在她耳边耍流氓,她的脸几乎要烧起来,推着他就要往被子外推去。
    程慕白哈哈大笑,他难得笑得如此慡朗,他想,这就是闺房之乐吧。
    这小丫头怎么看都怎么招人疼,他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越看越觉得真真是可爱。
    云不悔真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羞涩的感觉,可羞涩中也带着一丝丝甜蜜,当时被qíngyù冲昏了头,也没细想为什么这么做,如今一想来,其实也不难理解,她想让程慕白快乐,舒服,她知道这样做会让他舒服。我们遇到可爱的小婴儿总要亲亲他,因为喜欢。遇到自己心仪的礼物,也总想亲亲他,是的,我们看见喜欢的东西,总想用嘴去碰,去亲着。越是怎么想,她越是难为qíng,几乎又要滑到被子里去了。
    程慕白圈着她的腰,笑得很缺德,实话说,我挺喜欢的。
    云不悔抬眸,狠狠地瞪他一眼,血气一直往脸上喷,程慕白笑着逗着她,缓缓说,不悔,闺房之乐本在于此,所以不必羞涩。
    你可以闭嘴了。
    他露出一口白牙,云不悔掐他,两人笑闹成一团,他宠溺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笑问,今天又去陪摇光了。
    云不悔身体一绷,想到那名狂放又嚣张的男人,心头噗通地跳,不免紧张,她想和他全盘托出,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电光火石间,也没好主意,索xing便顺着他的话说了。
    云瑶航运快没了吧,云不悔想,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很焦虑,心中反复想着如何拯救云瑶航运,可经过今天,她竟然觉得平静了。
    人在对抗无法改变的事实时,总是有心无力,有时候事成定局,知道无法扭转,她也就认命了。
    既知道终究要失去,她便只能有一颗平常心,冷静地看待这一次的失败,做生意总不会一帆风顺,总会遇上大大小小的问题,她在哪儿跌倒,终究会在哪儿爬起来,她不怕。
    所以,她如今能冷静地面对失去云瑶航运这个事实。
    小白,你最怕失去什么?云不悔仰头问,心底有些紧张,他总是如此理智,冷静,他有最恐惧的东西吗?又会是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突然想知道。云不悔说,程慕白深深地凝着她的脸,云不悔很美,特别是此时,满面红霞,如出水芙蓉,她心中那一丝忐忑更添了一份楚楚可人。
    他最害怕失去什么?程慕白莞尔,答案显而易见,他握着云不悔的手放在唇边一吻,认真说,我怕失去你。
    撒谎!云不悔不满这个答案,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虽重,却远不到不可失去的地步,她自己真的知道,就算没完全理解程慕白,她也了解三四分。
    偶尔,她很讨厌自己这种理xing,这种通透,把什么都看透了,便是自nüè,因为她知道自己付出的没有得到一样的回报,可她依然心甘qíng愿。
    我没有撒谎。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倒影了星光璀璨,如果你在今天之前问我,或许我真的无法回答你,可今天让我明白一件事,我以为只是很重要,却也可以抛弃的一段感qíng在我心中早就生了根,只是我自己没发现,它像一颗小树在我心中成长,已成参天大树。我不能失去了它,我不能失去你的爱,不能失去你的信任。这是我以后赖以生存最大的动力,是我所有力量的源泉。
    不悔,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你一直很信任我,那么,就再信任我一次,我可曾让你失望过?可曾让你痛哭过,既然没有,你一直都信任,为何不坚持呢?
    不悔,我的爱,负天负地,程慕白今生决不负你!
    198(6164字)
    翌日中午,云不悔醒来得晚,或许是知道云瑶航运没救了,她也不似平日那么忧心忡忡,冰月心想,她是放弃了。没人知道云不悔心想什么,她看起来很平静,并不似前几日那般心焦,迷茫和恐惧,她似乎已接受了云瑶航运要江山易主的事实,冰月想她究竟怎么想,可她不敢问。
    云不悔醒来后,一直在赏梅花。
    程慕白在睡懒觉,窗口全开,她裹着一件雪白的大氅,神色安宁,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沉静中带着几分笑意,温柔又柔软,如浸泡在暖水中的梅花。暖炉上点着沉水香,室内有着冷香,夹着本来的冷梅的香气,异常好闻,冰月和灵溪、灵心不敢打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
    她看梅似乎看痴了。
    灵心去小厨房看了一会儿药,天气冷总要熬一些补气的药膳给程慕白和云不悔补补身子,她见门就拍着大氅抖落大氅上的雪花,一边拍着一边抱怨这鬼天气。真的太冷,冷得刺骨,寒风扑面有一种要刮开血ròu的感觉。
    小点声,别吵着世子。灵溪轻声说道,冰月无jīng打采地坐在一旁,她心里全是云瑶航运的事qíng,自从云不悔说云瑶没救后,她一直心焦恐惧,怕云不悔失望,怕云不悔失落,也怕自己失望,难过。
    她们在那么的小的时候就试图和豺láng做jiāo易,自己这一身柔软的骨头被锻炼得尖锐,硬朗,她们对云瑶的珍惜,超乎常人,真的很珍惜,很珍惜。
    冰月,你怎么不去劝世子妃回内室,她坐在窗边都一个多时辰,天气这么冷,别冻着了。灵心说道,不满地看向冰月,冰月看向云不悔的方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劝云不悔吗?
    若是能劝云不悔的话,她还会坐在这里吗?她知道云不悔在想什么,可能是在哀悼云瑶,哀悼这么多天来她们为之付出的心血。
    这是一种无法言诉的悲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所珍惜的一切被夺走。
    小姐,她说不在乎,其实,她是很在意的吧。
    黑鹰到底和她提了什么要求,她却无法忍受而拒绝,以她的xing格,不管多严苛的条件,她都会同意的。
    灵溪和灵心见冰月无动于衷,她们更是不好劝了,倒是程慕白醒来的时候,云不悔关了窗,掩去屋外的严寒,只余下一室的冷香。
    冰月很想劝云不悔,若实在没法子,把实qíng和世子说一遍吧,说不定世子有钱,能给她几百两,他们都成亲了,世子的便是她的。可云不悔却知道皓月居的账面多少,绝对无法满足她的需求。
    云不悔也曾考虑到和程佑天借,可楼摇光探索过一次,程佑天不借,这太简单了,他和赤水航运的老板是好兄弟,他们在一起算计着怎么吞并了云瑶航运,自是不会借钱给她。
    她去找程佑天,也是碰壁,索xing就不去了。
    程家商行。
    程家商行在主事者是王爷和程佑天,如今天气冷,王爷在府中不出门,大多事qíng都是程佑天决定,云瑶航运这么大的事qíng,他自然也关注,从云瑶有危机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等着一个机会。
    他等着更加壮大程家商行,他对航运本就很有兴趣,当年程家商行成绩斐然,拥有一笔很大的流动资金,他对航运也很有兴趣,很想开始搞航运。那时候凤城就一个赤水航运独大,他和赤水航运的少爷又是好朋友,摸到许多门路,只可惜,王爷不愿意涉足航运,风险太大,且资金投入也太大,王爷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于是程佑天就打消了涉足航运的打算。
    如今,云瑶出现危机,凤城内能资助云瑶的商行,程家商行算一家。赤水航运的少东家早就和他打过招呼,不要他出面资助云瑶,因为云不悔最近到处借钱,几乎有过生意往来的商家都借钱,借到的数目不大。程佑天分析了云瑶所有的营运qíng况和资金流动,判断云瑶撑不过正月就要宣布瓦解。
    他和赤水航运的少东家陈家宁一起拦截能资助她的商行和钱庄,截断云不悔的后路。
    他和王爷仔细琢磨过,程家商行完全可以吞并云瑶商行的一半,所以他和陈家宁一起打算拿下云瑶航运,程家商行和赤水航运联合一起吞并云瑶。光靠赤水航运一家也无法吞并,程佑天和陈家宁是一拍即合,所以他们一直等着云瑶撑不下去。
    风雪天,地面积雪后,陈家宁到程家商行来找程佑天。
    两人到书房,关起了门,陈家宁说,我听到一个消息,黑鹰对云瑶航运也很有兴趣,你听说过没有?
    陈家宁是一名斯文的青年,眉目灵活,清秀俊朗,是个很符合凤城男子特点的青年,一身文气,眼眸中透出jīng明锐利来,他是这一次拦截云瑶航运最大幕后推手。
    黑鹰,名震西北的黑鹰?
    是,就是他。陈家宁说,一拍书桌,我听到消息,昨日云瑶夫人带了人去见黑鹰,两人谈不拢,所以目前qíng况不知,我有一个兄弟听到消息,他说黑鹰想要吞并云瑶,你怎么看?
    程佑天眯起眼眸,锐利的目光如刀锋一样she出来,他不免握紧了拳头,他是西北的霸主,怎么把触角伸到南方来?况且,他的行业和航运全无关系,他也没理由要吞并云瑶。矿业才是他的根本,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家大业大还打我们的主意。
    你别忘了,黑鹰的矿业触角早就伸到凤城,凤城准确来说属于北方,还算是他的领土,他要征服也无不可,只是若是有他竞争,云瑶这块肥ròu,我们是吞不下。陈家宁忧心忡忡,jīng明的眼睛有了几分算计,他说,不如我们去找他谈,他是西北边陲长大的男人,做的都是矿业、马场的生意,若是吞并云瑶,一时半会也不能熟悉运营,若是有我们帮忙,这qíng况就不太一样,云瑶是天下最大的航运,三家分食,算起来也是一块肥ròu,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