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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意识到这只是梦的顾清宁鼻尖一酸,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出来。
萧玄衍长长的一声叹息,将他揽在怀里,这小子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转瞬间便将他胸襟的一块给弄湿了,怀里的少年还使劲蹭了蹭,将鼻涕全蹭在他身上了,抓得他的衣襟,一抽一抽地,哭得十分伤心。
有着野猫般的脾气,却没有野猫的眼色,这小子……黑暗中萧玄衍目色幽暗,看着怀中人那浮肿的双颊,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那副神气的模样,显得可怜的紧,萧玄衍低头拿唇印了印他的,好歹等他慢慢平息下来了后行掌于胸,功行小周天,慢慢的,那粗糙的掌心凝聚了丝丝的热气,随即他附掌于顾清宁的小腹处。
顾清宁眉头一皱,呻吟了一声,似乎痛苦的紧,眼看又要哭了,萧玄衍轻声哄着,顾清宁只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疼……好疼……”
“乖。”
亲了亲那皱着的鼻尖,顾清宁使劲往他怀里钻,拚命挣扎,想躲开小腹上那只让他疼痛的手。萧玄衍额头出汗,唇色渐渐开始发白,但他仍旧紧紧扣住顾清宁,又过半柱香左右,顾清宁的挣扎渐渐轻缓,很快,他便沉沉睡去,甚至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萧玄衍脸色发青,他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便掏出怀里的一颗漆黑药丸吞服了下去。他看着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少年,顾清宁眉头不再紧皱,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泪珠,萧玄衍俯身下去将它轻轻吃了。
站了起来,他朝屋外走了去,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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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上的露水凝结成珠滴了下来,落在墨荷的脸颊上,墨荷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待到看清周围的一切便吓了一跳——她、她居然在院子里睡着了!
墨荷连忙站了起来,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向睡眠甚浅,怎会就这般大喇喇地幕天席地的睡了一夜,墨荷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猛然瞪大了。
她的少爷!
墨荷差点没有甩自己两个巴掌,一提裙子,立时便往里屋跑去。
顾清宁背着墨荷躺着,一动也不动,白衣如雪,黑发如瀑,可就是一动不动。
墨荷哆嗦着唇,泪水立即浮了上来,还没等到她放开嗓门大哭,床上的那人翻了个身子,迷迷糊糊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咂了咂嘴。
墨荷脸色转换不过来,呆了那么一瞬,随即剧烈的狂喜袭来,她一下子冲了过去,紧紧地趴在顾清宁胸口,哇哇大哭起来。
顾清宁睡得正好,耳边却天雷一般地响起墨荷的哭嚎,自是满脸不快,
“墨荷你这大清早的……哎哟!”
顾清宁压到了什么东西,脸一阵痛,看清了来,原是自己的赤练鞭,他有些疑惑,将之拿了起来,细细一瞧,确实是自己的那根。
记忆渐渐回归,他还模模糊糊记得那个姓赵的小子唤了一帮人死命打他,还将他的赤练鞭抢走了,怎地又在自己这边,还没想个所以然来,只听见墨荷又惊又喜的声音,
“少爷,你的伤好啦!”
顾清宁这下才缓神过来,一摸自己的脸,哪里是记忆中火辣辣的模样,身上亦是没有任何一丝痛感,如若不是还有些淡淡的淤痕,顾清宁几乎都以为昨日那一番惨烈只是一场噩梦呢。
墨荷拿手拍拍自己的胸脯,似是十分庆幸,呜的一下又是哭了,“阿弥陀佛,观音大士如来佛祖保佑,歪打正着,歪打正着,亏得你给黎叔买的那些药!”
顾清宁见她又哭又笑的,捏了一下她的脸,“哭什么,本少爷那是叫贵人自有天助。”
墨荷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顾清宁哎唷一声,连忙差使墨荷,“黎叔!快去看看黎叔!”
墨荷闻言匆匆往隔壁屋子奔跑而去,没一会儿又匆匆回来了,脸上带了喜悦,“少爷,黎叔退烧啦!”
顾清宁终于是将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摸了摸那依旧鲜红的赤练鞭,昨日那一番不堪重新回到脑袋,顾清宁将牙咬得紧紧的,“老子非得要那姓赵的好看!”
“哎唷,我的少爷!”墨荷小心翼翼朝着屋外看了一眼,“你可别再这般惹是生非了,这伤还没好完全,你可得好好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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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顾清宁的伤已无大碍,但稳妥如墨荷,恁是让顾清宁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一段日子,在顾清宁养伤的日子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便是打了两年的西疆战役终于以胜利告终,武威将军赵穆带军苦战仨月,连同当地地方军形成围合之势,终剿月氏余党,除了西疆威胁,边关急报传来,举国上下一片欢腾,肃宗大喜,速命赵穆班师回朝,二月中旬正值肃宗万寿,他将接受王公百官的朝贺,而后在应胜殿举行盛大的犒军大典,扬武功君威。
第二件事便是梁王病重的消息。
顾清宁在得知第一件事情时沉默了一会儿,但第二件事使得他嘴角立刻咧得老长,几日卧床的郁郁之气一扫而光。
将手上那扇子一展,顾清宁呷了一口碧螺春,酒楼下的行人三三两两走过,微风穿过街市上的人间烟火朝着酒楼上飘来,顾清宁只觉得自己的毛孔都是清爽的。
李衡又给他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