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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岩虽是震惊,但内心深处却不知为何隐隐有着佩服。
    “本王也想看看那扈图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萧玄衍啧了一下,又问,“吩咐你的事情都做了没有?”
    李岩拜首:“王爷的命令属下自是妥当安排。”
    萧玄衍点点头,“今夜,便好好地会一会这三王子。”
    李岩道:“是。”
    萧玄衍又打量了李岩几眼,话锋一转,“今次回去后,你该要好好将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迎娶进门了。”
    李岩一愣,随即:“如今乱世,属下自是先顾大局,才可顾及小家。”
    萧玄衍笑了笑:“战总是打不完的,如何等的了?你狠心让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子等你到落华?”
    李岩不语,心间发苦。
    大营内沉寂片刻,萧玄衍又道:“你觉得扈图这番作为如何?”
    李岩不知梁王为何这般问,心下不安,只道:“扈图这厮有违伦理,做出这等父子同科的丑闻,自是天理不容。”
    萧玄衍道:“本王倒是与你不同意见,扈图别的不好说,唯有这事儿上本王对他还算心悦诚服。”
    他站了起来:“可本王万万是饶不得这样的人的。”
    李岩心下发慌,只含糊道:“王爷英明。”
    萧玄衍不再接话,从怀里掏出了块玉坠子,“哦,对了,方才苟神医到本王营内请脉时交给本王的,拿去吧,这你娘亲唯一留给你的,别轻易给人。”
    李岩双手接过,竟有些颤抖。
    他闭了眼睛,旋即扑通跪地:“王爷,属下该死!”
    第70章 接近
    萧玄衍俯视着地上那个不敢抬头之人,单刀直入:
    “能断干净么?”
    情当道,哪里能说断就断。
    原以为这份隐密的情感只会沉寂在最深的心底,谁也不会知道,然英明如梁王,自己的一点点小心思哪里会瞒得过他,李岩羞愧难当,恨不得立时拔剑自刎:“王爷,请赐我一死。”
    萧玄衍轻哼一声:“这么说,你宁愿死也要拂逆于本王?”
    “属下不敢!”李岩重重地将脑袋砸在地面上。
    萧玄衍轻轻地起了身,慢慢走到李岩面前,蹲了下去,看着李岩的发顶,“李岩,你自小跟着本王,当知本王脾性,那人本王万般容不得他人觊觎,若是你无法断根,那么,本王也留你不得了,明白?”
    李岩痛苦地闭上了眼:“属下明白。”
    萧玄衍自是不怕李岩背叛,若说识人,他敢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李岩忠心耿耿,若非如此,也做不了他麾下第一大将。
    只是怕他入了心魔,万劫不复,既是这般,更要狠狠地一刀斩断那痛苦了。
    萧玄衍决意快刀斩乱麻:
    “那你要如何做?”
    李岩心间苦海无边,伏地许久才起身:“西疆之事解决之后,还望王爷恩准末将驻守,只要远远地……远远地……过上三五年,属下便不会再犯错。”
    依稀记起来那个少年,明眸皓齿,笑起来,眼角弯弯的,几乎柔化了岁月的枯燥。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李岩不敢想,只是万般羡慕曾经那个对他狠心的自己。
    梁王的声音从头顶上飘忽:“准了。”
    李岩闭目,叩首道谢。
    大营灰黑的帐门起了又落,又入了平静。
    看着李岩离去的背影,萧玄衍长身而立许久,默默地道:“也怪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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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星稀,没有风沙的时日天气好的与什么似得,这儿不比京城,逢着初春,京城里四处都是雨水,潮濛濛的,让人无端端的心里生闷,西疆这儿干燥,空气闻着生冷,却也干干脆脆,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倒有一丝爽朗。
    刚刚在外面溜了一圈,原本挺畅快的,回了营房后顾清宁心口又开始发闷,虽然今日苟神医已经与他请脉过一回,问起这胸闷来,只说是无大碍,约莫是因天气干燥的缘故。
    可终究是难受的很。
    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己这自小在京城长大的人,实在无法适应这西疆的气候。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叹了口气,顾清宁一边希望回京,一边却希望这般平静的日子停留得久一点。
    因为他知道,这时候的平静只不过是风雨前那极其短暂的安宁,这风雨起始于那遥远的京城,却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在什么时候停止,这场风波最终会怎么样,会波及多少人,没有人知道答案。
    对于那不可测的将来,顾清宁害怕,担忧,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惆怅。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顾清宁迷迷糊糊地躺着,到了半夜,才见那营房帐门那处传来动静。
    “老大?”
    来者应了声。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顾清宁才放心下来。
    萧玄衍并不吩咐人掌灯,只摸黑将大氅解了,在暖炉边烤上一会儿,这才脱了战靴上了长塌。
    顾清宁如同泥鳅一般滑进他的怀中。
    揪扯着他的衣领,拿着鼻子往胸口那里凑了一凑:“真暖和。”
    他气血不足,手脚老是冰冰凉凉,虽是上塌前将手脚烤过了,然而睡不多久又开始生凉,唯有萧玄衍在的时候才能一晚上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