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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无意中发现南瑾的治国之才,皇上万分惊讶,以六部多年来累积的难题jiāo给他解决,这些政治上的漏dòng和弊端多年来都得不到根治,而南瑾接手之后不出三月,大部分的问题都得以顺利解决,帮他稳固朝纲,功不可没,这才提议让他当右相。
    而南瑾的条件也很简单,每年就待在京城三个月,不得问他出身,不得问他来历,一旦被他发现,立即辞去右相一职。皇上问过他,为何要答应出任右相,南瑾就会了一句,你日后便会知道。
    君臣两就以这样的方式处了三年,南瑾一心一意帮他治理江山,出谋划策,并无不轨之举,皇上也放下戒心,可能猜得出来他有事要借着右相这个身份去做,只要不危及他的江山,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段日子知道他就是风南瑾,真的吓他一跳,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从今往后,你和萧寒就不用担心风家堡的问题,专心找皇子的下落吧。皇上简单地把事qíng说了一遍,就匆匆下了结论。他没想到,萧绝刚好在凤城,正想着等他回来便说这件事,估计这一路回来受了不少气,难怪一脸yīn沉。
    皇上!萧绝微喝,眉间露出挫败和无可奈何的神色,为何你这么纵容他?你不觉得太不寻常了吗?明明知道我和萧寒这几年都想办法收服风家堡,而他却不说。还有,那道莫名其妙的圣旨?皇上,你当真不觉得你太纵容他了吗?
    你说那道圣旨吗?皇上挑眉,颇为不解地道:南瑾不会这么嚣张,两手空空就向朕要圣旨,那是他拿风家船运每年利润的十一分之一换来的,这笔jiāo易很值得,风家船运十分之一的利润,那是一笔庞大的数目,来换他夫人的命,他夫人这条命也算是天下最值钱的了。
    风家船运十分之一的利润?哼,他还真舍得,萧绝眼光yīn鸷,想起南瑾那张风云不动的脸,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莫名其妙地讨厌他,从相国寺见他第一面开始,就非常讨厌。
    皇上知道萧绝生气,只得安抚道:朕是比较信任南瑾,他做事很有分寸,那道圣旨是写下之后,他才告诉朕,每年会把风家船运十分之一的利润jiāo给朝廷。倘若就这么两手空空,他应该也料定朕会有其他想法,公平jiāo易,大家都不吃亏,至于郭翼,朕已经告诉南瑾,让他回去之后好好安抚他的家人,也算是补偿。
    皇上,你和风南瑾达成协议了吗?他始终是个威胁。萧绝冷酷道,那么大的势力,天容他,萧家不容他。
    皇上眼光沉吟,道:他若是别有居心,这三年有的是机会,绝,这件事就不要再提,朝廷和风家能和平共处就和平共处,大家各退一步。
    萧绝冷笑道:皇上,要风家堡十分之一的利润就足矣?难道不想要十成十吗?
    萧绝的话有些yīn狠,这本就是他们最初讨论的结果,倘若收服不了风家堡,就完全毁了风家,取而代之,掌控风家船运。
    到现在,他仍然还是这个想法。
    绝,风家船运若不是风南瑾在经营也不是风家船运,哪来的十成十利润,这件事到此为止,朕相信他!皇上坚决地道。
    萧绝唇角一勾,笑容微冷,既然皇上金口已开,臣弟无话可说,臣弟告退!
    第85章
    风家堡,墨宇轩。
    南瑾烧退之后,身体还比较孱弱,流苏让他在房里休息,难得多出时间休息,南瑾让韩叔去书房把他的医书都搬过来,看得非常起劲。
    流苏这几天看到的就是这凌乱又有趣的一幕,男子穿着纯白的睡衣,表qíng认真,薄唇紧抿,倚着软垫,手里拿着一本医书目不转睛地看,身上chuáng上也摊开好几本,害得他以为他在研究什么疑难杂症,本就有一身医书,犯不着这么勤奋吧?
    南瑾,你真是劳碌命,让你好好休息还整天看医书,不用这么拼命吧,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看。流苏顺势坐在chuáng边,她的肚子最近几天有些隆起,看得出是怀孕的样子,风家堡上下对她疼爱有加,加上南瑾的细心调理,流苏的脸色红润有光,非常好看,可惜怎么补都不长ròu,还是瘦得可怜。
    南瑾凝眸扫了她肚子一眼,微微一笑,有空的时候多看看,早上孕吐得厉害,现在好点了吗?
    最近经常孕吐,还是一反前三个月的乖巧,开始闹腾,每天早上都吐得流苏七荤八素,吃尽苦头。
    流苏翩然一笑,阿碧进城给我买了酸梅,好多了。这种qíng况要持续多长?
    因人而异,吃点苦头,听说在胎中闹得很凶的孩子,生出来都很乖巧。南瑾一边看医书,一边笑道。
    听说?流苏诧异地挑眉,他嘴巴里也有听说两字么,不是都讲求真凭实据么?她好奇地凑过来,听谁说的?
    娘说的。南瑾声音平平缓缓,一点起落都没有,好似说一件非常正经的事。
    流苏扑哧一声笑出来,南瑾不解地抬眸,他说错什么吗?
    流苏笑得弯了腰,南瑾就是有这种本事,讲冷笑话那是一等一的高杆,明明都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他还能面不改色地问,你们笑什么?
    好不容易流苏才止住笑,坐近了他,小脸凑过来,调皮地笑道:南瑾,你在说你很乖巧吗?
    南瑾眉梢一挑,细细地回味刚刚的话,终于察觉不对劲,竟然平板地反问,我不乖巧吗?
    我看娘都烦死你了,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都恨不得塞回去重生,瞧瞧,一张笑脸都没有,娘每天都要抱怨一句,怎么不把你生成女儿。
    我又不卖笑。南瑾哼哼,一脸不屑。
    流苏终于笑倒在他身上,和南瑾聊天,果真是益心益肺,南瑾不晓得她在笑什么,一本正经就瞅着她,流苏笑得更欢了,差点岔气。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爱呢?
    苏苏,别笑了,我问你,雪蔷薇呢?南瑾拿书本戳戳她趴在他身上的脑袋,流苏这才勉qiáng止住笑容。
    他不提,她都要说了呢。
    我浸在水中,在院子里呢,和你摘下来那天还是一样,一点枯萎的迹象都没有,好神奇哦,你要拿来做什么?娘说,你要当药引呀?流苏好奇地问道,这雪蔷薇真的太神奇了,她的好奇心完全被他勾起。
    嗯,最近在研究,希望能有用。南瑾淡淡一笑。
    你也太嚣张了,都不知道娘有多心疼,那天我都怕她拆了我呢,幸好你不在家,不然她肯定扑上去咬你一口。流苏想起风夫人发飙的qiáng悍相,心有余悸。
    南瑾唇角含着一抹笑,彪悍地下结论,娘太小气。
    流苏又扑哧一笑,是他太qiáng悍,不是娘太小气,听说雪蔷薇很珍贵,皇宫都未必有,西域那边现在也少产,又要七八年才开花,娘自然会舍不得,哪像你,一声不吭就摘了,我琢磨着娘是看你这几天生病才会放过你,等你好,一定拳头伺候。
    雪蔷薇是我从西域带回来,是她抢走不肯还给我。南瑾唇角一勾,十分不屑,提起他娘,大有不想说的感觉。
    流苏嘴巴张了张,服了娘的本事。
    那你拿来当什么药引?流苏好奇地问道,南瑾神色一怔,轻抚她的脸颊,淡淡笑道:没事,炼药来玩玩。
    为了炼药来玩玩?
    对了,苏苏,你晕船吗?南瑾倏然想起什么,转开话题。
    我没坐过船,不知道会不会晕,怎么了?
    我想说,后天我们一起去出航,看看赤丹河的风光,想不想去?南瑾温言提议,他还不曾带流苏出门去玩,来了凤城,整天也在风家堡和风家酒楼转,还欣赏不到凤城独特的好风光。
    没问题,你也闷了几天,出去走走也好,我还没看过赤丹河上的风光呢。流苏淡淡地笑道。
    水上,是我们风家的天下!南瑾坚沉地道。
    流苏一笑置之,骄傲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他一手创立的水上天下,风家所有人都骄傲着呢,包括她,有南瑾在,就是他们最qiáng而有力的后盾。
    晌午时分,用过午膳之后,南瑾就去院子里拿出一朵浸在水里的雪蔷薇,果真和那天摘下来无异,白得如一朵浮云,淡淡的露珠更添一点润泽。韩叔惊喜地道:公子,真的找到方法医治你的腿了吗?
    服侍他多年的憨厚男子露出激动和惊喜的表qíng,南瑾诧异地凝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医治我的腿?
    那公子拿雪蔷薇做什么?韩叔惊喜的表qíng急退,南瑾学医就是想要医治自己的腿。韩叔自小就服侍南瑾的衣食住行,南瑾七岁的时候,他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庙会,风夫人说南瑾太自闭,硬拉着他去凤城看热闹。因为人流太多,风夫人和他们走散了,南瑾便让韩叔推他到一旁的大树下,然后让他去找风夫人。
    那个安静的小男孩坐在轮椅上,如玉雕般,又漂亮又冷漠,引起好多人的好奇观望。同龄的孩子见他的轮椅漂亮,就恶劣地把南瑾推到地上,肆意把玩轮椅,毫无顾忌地嘲笑。有人见他的眉间的朱砂好看,还伸手过来肆意抚摸,以为是特意点上去的。
    南瑾自小就安静,遭到这样的侮rǔ也面不改色,静静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面无表qíng。最后有个猥琐的中年女人见他如玉人般,抚摸他额间的朱砂之刻想要亲他一口被南瑾拧断了手,那手血淋漓地被他无qíng丢出去。
    吓得周围的人纷纷尖叫,四处逃窜,像是见到一个魔鬼般。南瑾自小不良于行,三岁便随着他爹习武,本来想要qiáng身健体,却练出一身好功夫,七岁的他武功虽不高,仅有皮毛,他对付手无缚jī之力的女人易如反掌。
    韩叔和风夫人回来之后刚好看见这一幕,都吓呆了,风夫人心疼死自己儿子,无视那名断手的女人在地上哭嚎,扑上去狠狠地踩她几脚解恨。
    从那之后,风家所有人都非常护着南瑾,也极少出现在凤城街头,保护得滴水不漏。
    南瑾从那之后才开始学医,他早就知道他和别人不同,而那次的事qíng过后,虽然还是如常,但是毕竟年龄还小,受到的冲击常人难以想象。一身高超的医术多年来都用在钻研他的腿病之上,所有人都知道,南瑾最大的愿望是站起来。
    可惜十几年都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找到办法医治他的腿病,最终放弃了。现在的南瑾也不是年少的南瑾,一身本领,惊采绝艳,早有自保之力,即便不良于行,也同常人无异,大家也渐渐淡忘这件事,风家人潜意识里都觉得他们公子再正常不过,比四肢健全的人不知道厉害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