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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瑾流苏触手,好高的温度,他发烧了,而且来势汹汹,流苏慌了手脚,在雪山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让南瑾能舒服点,她撕了一大块衣裳,利用雪山,煮温了,一遍一遍,耐心地擦着他脸,覆着额头,企图让温度降下去。她不敢一下子冰水,怕南瑾身子受不住,他的脸色一直浮现着不正常的cháo红,看得她心都凉了。
    虽然着急,她还是很快就镇定,细心地观察着南瑾的状况,不敢睡了过去,直到他额头上的温度不那么热,她才松了一口。
    温度退了下去之后,他的身子又有些冷了,冷热jiāo替,她明白那种痛苦,早前在寒潭她就受过那种折磨。
    流苏把衣裳全部盖在他身上,也钻进去,躺在南瑾身边,犹豫了一下,把他整个身子都抱入怀里
    他身上很冰,冻得流苏嘶牙咧嘴,激灵灵地打了寒颤,她犹如抱入一块冰般。
    南瑾,你暖和些了吗?流苏温柔地问着,虽然知道南瑾不会给她反应,她还是忍不住问了,百味jiāo集,还是生病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真心地祈求,但愿夜里qíng况不会恶化,不然就麻烦了,发烧虽不是什么大病,有时候却足以要人命,南瑾身子那么虚弱,哪有力气抵抗病痛。
    流苏不敢睡过去,虽然她心力jiāo瘁,困得要命,依然qiáng撑着,把南瑾紧紧地抱在怀里,想要把自己身上的温暖传给他,两人的裘衣都脱了,都穿着薄薄的衣衫,体温清晰地传了过去,温暖着他冰冷的身子。
    抱着一个大男人对她来说有些困难,南瑾骨骼虽然纤细,身材却颀长,流苏只能勉qiáng地抱着,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心qíng难言的柔软。
    这样的夜,人的心也会慢慢地柔了。
    南瑾,我会守护你的!流苏轻声地承诺道,低低柔柔的声音在岩dòng里回dàng着,火光噼啪作响,一室安静,我会守护你的!
    第208章
    这个夜晚对流苏来说,比想象中的要难熬。
    南瑾的身体时冷,时热,冰火两重天,就如她当时的寒潭的感觉,反复了很多次,南瑾昏迷得很沉,任流苏叫哑了嗓子也叫不醒,沉沉地睡着,白玉般的脸时而白得透明,时而红cháo如霞。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地滴落,bào风雪不断地凌nüè,如要把一切都摧毁,流苏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徒然升起一股深刻的绝望来,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措,只能紧紧地抱着他,默默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夜里的雪山很静,只听到狂风bào雪的疯狂舞动的声音,如要吃人的野shòu,睁着血盆大口,要把他们吞噬。岩dòng里很安静,火光不停地跳跃闪耀,一阵狂风chuī过,仿佛要灭了,片刻又烧了起来,如人的生命力那般顽qiáng。静谧的空间里低低地传dàng着女子的哭声,低哑,压抑,咬着唇,苦苦地压抑着自己的qíng绪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南瑾的病qíng不容乐观,她紧紧地抱着,不敢松手,就怕他熬不过这个晚上,天那么黑,风那么急,雪那么大,如她的心,在黑暗的深渊,又暗又冷
    她害怕南瑾就这么离开她,再也不回来!
    南瑾,求求你,醒来好不好,和我说说话,哪怕哪怕是一句也好流苏泣不成声,泪眼朦胧地看着毫无意识的南瑾
    南瑾如雕像般,动也不动,只有那么微弱得几乎探不清的呼吸表明他还活着,流苏想起油尽灯枯一词,南瑾靠着毅力一直支撑着,明明耗尽心血,脸色苍白,却一直qiáng撑着到她蛊虫被挑出那一刻,还辛辛苦苦把她抱了回来,她记得昏迷前,他的脸色也白得吓人。
    不要离开
    求求你,不要离开
    我伟大的神啊,求求你,保佑他能平安度过这一难关。
    我宁愿把下辈子所有的运气和福气来和你jiāo换,求求你,不要让他离开!
    人的频临绝望之时,神明仿佛就是唯一的救赎!
    可理智却又清晰地告诉人们,世间其实并无神明。
    流苏苦苦熬了一个时辰,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样反复发作,她真怕南瑾熬不住。流苏把裘衣给他裹上,扶着南瑾就想要下山。
    雪山太冷,一点也不适合养病,就算不能立刻医治,下了山天气不那么冷,说不定还有希望。
    南瑾浑身无力,毫无意识,流苏几乎是拖着他的雪地上移动。
    一片晶莹剔透的世界,月亮高高地悬挂着,折she如柔柔的光辉,然,一阵狂风飙过,雪花卷动,天地苍茫。
    咆哮声,积雪的轰塌声听的人心惊胆战,似要被卷入bào风雪中,被它吞噬。
    雪地里蜿蜒地印出一行深深的脚印,除了岩dòng,流苏就背着南瑾,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山下走。
    流苏属于典型的南方姑娘的身材,娇小玲珑,背着身材颀长的南瑾,明显很吃力,每走一步都显得很艰难。雪山积雪又厚,两人的重量压在雪地上,踏出一步脚就深深地陷入积雪里,如流沙,拔脚困难。
    这么冷的天,她气喘吁吁,好累!
    风雪太大了,刮得她难受极了,连眼睛也睁不开,要花费好大的劲,才能支撑着她走下去。
    才走出一段路,流苏脚下一个踉跄,狠狠地摔在地上,两人都láng狈地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流苏一下子就哭出来了,慌忙爬过去,扶起南瑾,眼泪簌簌地落下
    南瑾,对不起,疼不疼啊?对不起流苏一边哭着,一边擦去他脸上的冰雪,南瑾的头撞上岩石,淤青了一片,看得流苏心如刀绞,她泪流满面,仰首恨恨地看着漫天飘雪的雪山,心口哽着一股绝望的悲怆,想要放声尖叫
    把这种深沉的绝望发泄出来
    流苏边哭着,倔qiáng地咬着下唇,又吃力地背起南瑾,发狠似的发誓,就是爬着,我也要带你离开这儿!
    摔过一次,流苏走得更小心翼翼,深怕出半点差错,走得也更艰难了,风雪迎面而来,冻得她骨子都冷透了,一步一个脚印,每次她以为她再也走不出一步的时候,却又踏出了一步,艰难,吃力,却充满了毅力。
    她要带南瑾离开这儿
    上苍似乎和流苏开了一个大玩笑,待她好不容易背着南瑾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这才发现,因为雪崩,下山唯一的路口被岩石给堵住了
    那一瞬间,她如遭雷劈,脑子一片空白
    上山的时候,南瑾告诉过她,这个狭小的通道是唯一的路口,四周都是险峻的峭壁,根本就无路可走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流苏那一瞬间就想到,她似乎走上了绝路。
    她恨不得自己能有南瑾一身的内力,能把岩石击碎,可她什么都不能做,根本就过不了
    狂风呼啸,雪花飙卷,簌簌地打向他们,流苏绝望之后,当机立断,只能背着南瑾回去岩dòng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若有qíng天亦老,他们就是被老天狠狠地耍弄了一回。
    南瑾带她去冰泉寒潭的时候担心地说过,雪崩了,山路可能会堵住,她见南瑾病成这样,早就六神无主,只想着带他离开雪山,哪儿会想那么多。
    下山的时候已经费尽了流苏所有的体力,再次背着南瑾上山显得更艰难了,摔了好几次
    第五次摔跤的时候,流苏狠狠地在雪地上捶了一拳,恨不得把自己埋了进去嚎啕大哭起来
    苏苏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流苏先是一惊,接着意识到什么,翻身把南瑾抱起来
    南瑾,你醒了?对不起,我太笨了我想带你下山都做不到流苏压抑地哭着,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力量那么渺小,什么也做不了,连带他下山也做不到,她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自己,为什么没有南瑾那么qiáng大
    南瑾意识还在游离之中,他是被流苏给摔醒的,摔跤那么多次,死人也该被摔醒了,他想要给她擦眼泪,却发现手脚僵硬得动弹不得,流苏哭得他难受
    笨蛋!
    第209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流苏才扶着南瑾回到岩dòng里。
    回来的路上,南瑾是勉qiáng撑着身子让她扶着一步一步地走,若是让流苏背着,不仅他要受累,流苏更是受罪,雪地上一拖,天亮估计都回不了。
    这一折腾,南瑾醒是醒了,可身子更虚了。
    流苏一会儿来就扶着他睡到chuáng上,重新生火,浑身被冻得僵硬,刚刚她背着南瑾摔倒大部分的重量都压着她,胳膊大腿淤青好几处,她生火的动作有些笨拙和生硬,越是慌,动作越是乱,搬来柴火的时候不小心刺了手,她死死地咬着牙忍住,好一会才把火生了起来。
    南瑾昏昏沉沉地睡着,意识有一半已苏醒,并未完全沉睡过去,他抱着流苏离开寒潭的时候就qiáng撑着下山,这才发现山路真的如他所料堵住了,他赌的那一份运气没有了,凭他当时虚弱的身体,自己下山都困难,更别说带着苏苏下山,没有办法之下,他才抱着苏苏回岩dòng,别说苏苏背着他摔了那么多次,就是他抱着苏苏,从半山腰回来也摔过一次,风雪太大,他们的身体又太虚,根本就无法抵挡bào风雨。
    南瑾一生除了寒水崖底,就属于这一次最láng狈,最无助了!
    才回到岩dòng,他就昏迷过去,根本就没来得及和流苏说上话,只是潜意识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以为她醒了,他就会被惊醒,谁知道会昏迷得那么沉,直到流苏摔了那么多次,他的头又一次撞上岩石,意识才缓缓地恢复过来。
    这个傻瓜,他心中微微叹息,从山上到山下那么长一段路,他都无法想象,流苏是怎么背着他走下去,又走上来的,先不说地上积雪那么厚,就单单是他的重量就得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了。抱着三岁的小白她都有些吃力,背着他岂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他倒真是没想过,苏苏会毅然背他下山,她的举动让他很感动,却也很生气,一想起她抱着他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画面,他就心疼得要命。
    她已经很勇敢,也很坚qiáng,也很傻。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借着疼痛保持着清醒,不敢再昏睡过去,天知道流苏还会做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流苏生好火之后,匆匆来到chuáng边,一看南瑾的脸,她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掌。南瑾白玉般的脸上布满平静的疲倦之色,依然那么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却有一处触目惊心的淤青。流苏心尖绞痛着,南瑾摔了好几次,摔在雪地里虽然冲击力不大,有两次却碰上额头,刚好在一块地方,都破了皮,一片青紫,她伸手想要揉揉,又怕他疼,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