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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院一旦对她施压,她不会学着龙浅月的妥协和退让,而是立即反击,这是她骨子里的条件反she。
这种条件反she就会随着她的决定隐藏在她的决策里,向外扩散,龙雪梨深深明白女儿国的国qíng,对这种状态采取观战的态度,以她敏感的政治嗅觉,皇权和祭祀院之间,定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内忧外患正是流苏目前所面临的困境,除非她能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政治环境,否则她无法妥善处理好她和祭祀院之间的关系。
龙浅月也是忧心忡忡,也冷静地采取观望态度。
而南瑾更是一反常态,除了刚开始帮助流苏把南疆和海贸的权力夺下,之后他什么也没做,并没有介入女儿国的内政之中,完全让流苏一个人站在风口làng尖,随风飘打。
流苏骨子里也是骄傲的主,南瑾有意放任她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风làng,她也不会向他求救,除非她的确是支撑不住。且流苏是那种越是受到打压,反弹越大的人。这也是女儿国的国事,她是公主,这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
月光静静地从窗口流泻进来,衬得她面白如玉,更显得冷清,揉和得出圣洁的美丽,手腕微动,毛笔在唰唰地写了批文,流苏全神贯注地处理公务。其实她何尝不明白女儿国现在的国qíng,但流苏却想把两院彻底铲除,这个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地刻在心里,她和南瑾提过,南瑾只是说让她自己判断,流苏便自动自发地认为他默认了,这点上,流苏和小白的想法不谋而合,而小白的更显得直接霸道和残酷些。
一阵熟悉的味道随着晚风送了过来,chuī起流苏额前的碎发,熟悉的气场让流苏掀起唇角,她放下笔,刚一抬眸,yīn影扑下,南瑾吻上她的唇,带着一点惩罚的味道,掠夺她所有的呼吸。
直到流苏快要透不过气来,南瑾才放开她,还意犹未尽地轻啄了两口,流苏羞红了脸,娇嗔地瞪他一眼,更显得风qíng万种,勾人心魂,南瑾拉起她,换了个位置,让她坐在他身上,鼻尖狠狠地磨蹭她的脸颊。流苏挣扎了两下,被南瑾蛮力地扣在身上,她不好再挣扎,眼睛瞄了四周和窗外,发现没人,这才放下心来,流苏好笑地推推他的头,笑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进宫来?
南瑾晚上极少进宫,只有白天在宫里待一会。
想你了!南瑾喟叹一声,把头靠着流苏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惹得她脸红耳赤,心悸不已。很少听见他这么温软的话,流苏的心都被化成一滩水,柔软得不可思议。
我也想你了!流苏回头蹭蹭他的鼻子,往后靠在他身上,分享此刻的宁静和温馨,你去哪儿了?
找人谈判去了。南瑾冷哼道,颇有些不甘愿又不得已而为之的苦恼,偏头在她脖子上轻咬一口,流苏惊呼一声,背脊窜过电流,苏麻战栗,身子软得如棉花般靠在他怀里,微微轻颤着,南瑾轻笑,现在解气了。
流苏手肘往后顶了他一下,笑骂道:别人给你气受,你跑来找我解气做什么?以南瑾公子的脾气还不挑了对方?
还不到时候!南瑾冷酷地应着,是要挑了,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流苏笑声如银铃般,白玉般的脸庞被月光笼罩得柔和清透,戏谑道:你不是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不会帮忙的么?我还记得不知道是谁说于他无关的。
你以为我愿意?南瑾抿着唇,那脸色实在是称不上好看,要不是他妻子女儿都在宫里,他才不屑于留在女儿国。这母女两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正被人捏得死死的,而那人他还不能拿她怎么样,不然流苏就要翻脸了。
流苏戏谑的心肠柔软了,她自然知道南瑾是为了她们母女两在奔走,她也很清楚,若是南瑾愿意帮忙,一定事半功倍。
但是
南瑾,我们照前天的约定好不好,你都放心让我一个人去面对那群才láng虎豹,你就放手彻底让我试一试可以不可以?毕竟我是女儿国的太子,凡事都由你出面,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怕你被他们奚落,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你不是也相信我能把一切都处理好的么,既然相信我,就放手让我做,虽然不如你那么快速,但是我有信心一定会好转的,好不好?流苏软言求道,她和南瑾虽然夫妻,龙浅月也当面承认过,但承认了是承认了,局势太过敏感,他们在女儿国还未举行大婚,名义上,南瑾还不算是女儿国的人,且以南瑾的脾气,流苏是绝不可能让他入赘女儿国,她还在寻求一种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法,所以不想南瑾四处被人奚落嘲笑,他有他的骄傲和自尊,为了她,已经舍弃了太多,她怎么能让脏水玷污他洁白的衣裳。
不好!南瑾冷着脸决绝,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流苏莫名其妙,她哪儿惹他了?
南瑾看她一副无辜困惑的样子,瞪她的眼神恨不得吞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几斤几两重我比谁都清楚,只是苏苏,你说过要追我的,你忙得有时间吗?(儿子,这是怨妇说的话,千万要三思啊555555,你的一世英名)
流苏怔了一下,南瑾眸光闪着火气,她迅速回过神来,南瑾骨子里有着贵族式的别扭qíng绪,她是知道的,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最近好似是忙得连女儿和周凡之间的争斗都没时间劝。
要不,明天我们去游湖?流苏反应很快,努力证明清白,在她心里南瑾最重要。
南瑾脸色稍微好点,在他心里,女儿国灭了和他都无关,流苏有时间陪他最重要,他现在可是恨死女儿国了。
第221章
风和日丽,沙暖花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清风微微拂过湖面,一阵清慡,岸边柳条对镜梳妆,含羞带娇,如亭亭玉立的少女,缓缓轻舞,湖面波光徐徐,dàng漾着层层叠叠的美丽花纹,映衬着整个蓝天,宛如一块碧绿的巨大宝石。
河鸟在蓝天飞翔,更添了几丝夏日的舒慡味道,又有chūn季的缠绵多qíng。
夏日的湖面上有很多游船,画舫式的,阁楼式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如一颗明珠在湖面游dàng,湖面中dàng漾着优美的歌声,箫琴和鸣的làng漫之声,不远处有人划着扁舟,悠然自得,有人游船垂钓,乐不思蜀,还有游人们嬉闹游玩的声音,jiāo织成独特的夏日风qíng。
一条小巧的画舫在湖中dàng漾,画舫分两楼,设计得玲珑秀丽又不失华贵,镂空式的设计让船身更显得有立体感和古典美,垂着huáng色和粉色的流苏,下面有晶莹剔透的珍珠为饰,美轮美奂。
在众多热闹的游船中,这艘画舫显得特别的宁静,整条华丽的画舫就只有南瑾和流苏,随着水流在湖面上漂移,南瑾享受着这种宁静安逸的时光。他xing子本就喜静,流苏即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他就觉得放弃整个世界都是值得的,感觉到她的气息,无人打扰的宁静,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独自相处的温馨和心悸,这些都是任何人无法给予他的满足。
流苏冰镇了一碗酸梅汤端给他,浅笑着坐到他身边去,清风从旁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平添几分风流韵味,南瑾微微侧头,女子一身水绿色的罗裙,飘逸灵秀,炎炎夏日更有一种清慡的味道。南瑾眸光微微掠过一抹笑意,这身打扮真的很适合她。
南瑾,赤丹河的风光有这边的好看么?流苏微笑着问,两人都是喜静的xing子,非常享受这种安逸的环境。国泰民安,远离纷争yīn谋,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自然是赤丹河好看。南瑾语气充斥着淡淡的骄傲,赤丹河是风家的天下,每一条水路他都了如指掌,他是在赤丹河边长大的孩子,对那条河流有着独特的qíng怀。
不管女儿国的风光多美,在他眼里,都及不上圣天。
南瑾,你什么时候流苏看了他一眼,突然又不说了,这个问题一直深藏在她心里很久了,只是没勇气问出来,她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圣天。
流苏一直为他的答案忐忑不安,甚至是恐惧的,害怕他突然消失,以南瑾的xing子,是绝不可能待在圣天当她的流苏连想那个名词都不敢想,那是对南瑾一种羞rǔ,别说南瑾不愿意,她也不愿意。
但,在龙浅月病危,龙氏皇族孤立无援的时候让她抛下一切随南瑾走,她也做不到,她是喜欢南瑾,可她肩上也有龙浅月给予的责任,有割舍不去的亲qíng,她不想伤了姨娘的心。女儿国的责任,她放不下,想要完成龙浅月的心愿,至少不让她有遗憾离去。
能等等我么?
流苏不止一次想要问南瑾可始终没有问出口。
你想问什么?南瑾清锐的眼光含着一丝笑意,温和地问道。
没事,我想说,今天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流苏浅笑,喝了一口酸梅汤。
成!
倏然响起银铃般的嬉戏声,是隔壁家的楼船上几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在展现着她们从河岸边买来的小饰物。流苏顺着阳光看过去,隐约看见一个银质的圆圈,脑海中恍惚有什么画面闪过,她不禁心一动,起身,扬声笑问:请问,那个,是在哪儿买的?
几位少女怔了一下,转而娇笑,手指着同一个方向,流苏道了一声谢,回身笑吟吟地征求南瑾的意见,我们也过去看看成不?
你喜欢?南瑾挑眉,颇有些不解的样子,他也瞄了一眼,没见有什么特色。
流苏重重地点点头。
这一代河域游客很多,旁边都有大大小小的小摊,非常热闹,南瑾看了那边小摊位一眼,便把船开了过去。
卖项链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长布衣,腰间简单地束着一条天蓝色的腰带。头发花白,胡须花白,眉目慈祥而宁静,像是一潭温暖的泉水,颇有些道骨仙风的遗世之感。
流苏微笑着对南瑾说道:像不像世外高人?
南瑾眉目如霜,像神棍!
流苏不满地拍他一下,这话说得
两人上了岸,老爷爷微笑着给流苏介绍他所卖的项链,是以金沙磨制的链子,外围编制一层银色的织物,下面吊着一个银质的坠子,有弯月形状的,有星星形状的,有圆形的他卖得不多,每一条坠子都不一样。南瑾一摸就知道是很稀罕的饰品,心中对神棍才稍微改观,因为金沙是世上最硬的沙土,磨成细链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需要很jīng湛的手工,且是镶嵌在银质织物其中,非常坚硬,一般的刀剑很难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