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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眼眸微微睁开一些,疲惫的脑海里呆愣了一下,瞪了南瑾一眼,娇气地骂,都怪你。
生气了?南瑾微笑地凑近,又在她唇上啄一下,冷厉的眉梢如三月chūn水般,柔qíng万千,完全容纳着她的小脾气。
生气了,这回罚你一个月不许碰我。流苏一哼,眯着眼睛,昏昏yù睡,脑袋却不由自主地往南瑾身边靠。
那可不成。南瑾微笑,揉揉她的发丝,这可是剥夺他的福利呢,他是最jīng明的商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chuī亏。
你还没换喜服。流苏想要再睡一会儿,实在是累得爬不起来,她只想埋头大睡,心里不免得腹诽南瑾几句。
我一会儿换。南瑾微笑,抱起她,起来沐浴,我帮你梳妆打扮,娘子!
一声娘子,叫得柔qíng万千,流苏本就红晕的脸颊更燥了,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完美无瑕,冷厉的眉梢如chūn水梨花,漆黑的眸子流转着深qíng不悔的眼波,流苏彻底被取悦了,这好似是他们成亲以来,南瑾第一次喊她娘子。
南瑾
南瑾浅浅微笑,亲昵地亲亲她的脸颊,打横抱起她,亲自帮她沐浴更衣,趁机又闹了一会儿,船队离赤丹河越来越近了。
回到风家堡还有一场婚礼,玄北早就飞鸽传书让风夫人和风海棠等人准备,流苏依然是一身新娘子打扮,南瑾的手常年打造机关,制作机关,非常巧,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两边留下两束头发,她气质本就绝佳,这下更显得清丽无双。
你除了不会生孩子,你还不会什么?流苏看着那双秀气的手在她脸上有些生疏却专注地忙碌着,忍不住问了,这五年夫妻生活,他偶尔会帮她画眉,绾发只是简单的发髻,没想到他连上胭脂也会,虽然做得不太熟练,但还是有模有样,很均匀的样子。
南瑾浅笑,在她脸颊抹了一点胭脂,淡淡地化开,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更红润bī人,这个很简单,又不复杂,小白都会。
那意思是说,小白都会的他不会,那多没面子。
流苏一笑,南瑾拿着眉笔,眸光专注地帮流苏描绘这么眉线,漆黑的眼眸中深藏着满满的宠溺和怜爱,仿佛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
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无论你怎么爱她,疼惜她都觉得不够,总恨不得,再给多一点,再多一点。
流苏唇角缓缓上扬,恍惚记起当初在桃花树下第一次遇见他,她还以为,这双手只会杀人呢,没想到这么灵巧,这么温暖。
能握着他,下半辈子相互牵手,相知相守,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
南瑾,有你真好!流苏笑意盈盈,双眸弯弯的,晶亮的,如两颗最漂亮的星星。
白影拂过,南瑾浅笑,坚沉道:有你,我已无憾!
流苏心里有些酸酸的疼,却笑得很甜,很美,没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始终是她心里的缺憾,他觉得无憾,她却遗憾终生,但流苏已经学会了隐藏这一遗憾,不让南瑾发觉点滴痕迹。
流苏在想,她这辈子已经这么幸福,或许是上天的意思,世界上不幸的人那么多,而她是那样幸福,所以老天让她有了遗憾
毕竟,太过于美满的人生,那是极少数,极少数人才会拥有的。
流苏想起了,儿时读过的童话故事,几乎每一个故事的结尾都是,王子和公主最后在城堡里幸福的生活了,童话故事书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王子和公主成亲后是否真的会无遗憾呢?
她应该知足了,不是吗?
第239章大结局下
船队很快靠岸,紫灵,小翠、韩叔、莫离等人早就急切地等在岸边,礼堂也布置妥当,就等着他们夫妻回来。
这一次婚礼轰动天下,女儿国这边已经办得很隆重,而风家堡的财力雄厚,风海棠和风夫人都知道这是流苏和南瑾一生一世的婚礼,比起上一次更正式,流苏身份有特殊,这一次办得比上一次来要奢华隆重,真真正正的,前所未有的惊世婚礼。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凤城之中围观的百姓把整个渡口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凤城知府秦路不得不派衙差清道。
公子,少夫人风家堡的人见南瑾的身影,纷纷高呼,声震数里,没有公子少夫人和小白的风家堡显得特别的冷清,这回终于盼到他们回家,众人的qíng绪不知道有多高,就差没尖叫了。
南瑾见到这么壮观的一幕,冷厉的双眸掠过一抹不悦,众人也深知他的脾气,秦路请过安之后便让人清道,让出一条很宽敞的道路来,虽然南瑾已经不是当朝右相,可秦路对他的衷心和敬畏依然不减分毫。
凤城百姓窃窃私语,脸上都在着兴奋的笑,已不同于之前对他们夫妻的流言蜚语,时间是冲淡流言最好他工具,加上这件事能得到圆满结束,人家只会嫉妒,羡慕方流苏的幸运和幸福,哪还会把那么不堪的往事挂在嘴边。
流苏坐在花轿里,心qíng已经缓缓地恢复沉稳,耳边净是锣鼓的声音,还有吵杂的声音,孩子兴奋的叫声,少女羡慕的称赞,源源不断。
她也不似寻常女人般好奇,会掀开轿帘看个明白,从头到尾她都带着浅浅的微笑。
终于回家了!
空气中飘着眷恋的味道,凤城的美好,历历在目,流苏是洒脱的人,早就不介怀在这儿曾经发生的不愉快,她曾经以为,她会难受得逃离这儿,面对不了百姓的风言风语,没想到,还是回来这儿了。
送亲的队伍直到麒麟山下才没那么喧哗,麒麟山一直是闲杂人等不能进出,百姓们只跟在山下就不能往上了。
风海棠在风家酒楼摆下了三天的流水席庆祝南瑾流苏大婚,风家船运,风家药铺,风家酒楼所有人都尽心尽力布置,这几天的凤城,锣鼓喧天,烟花满空,彰显一副盛世奢华之景,比风海棠大婚更是壮观。
花轿上了山,风海棠和风夫人已经在堡门前等着了,海棠两个孩子,紫灵的儿子拍着自己的小手在不断地欢呼,流苏听到这些熟悉的童音,眼眶一热,又想起了小白。
玄北一见自己好久不见的儿子,早就忍不住冲过去,抱起俊秀的小家伙,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心肝宝贝地叫。
南瑾,你终于回来了,娘都挂念死了!风夫人不由分说,扑上来紧紧地抱着儿子,狠狠地在他胸膛上捶了几下,就差没有哭天抢地了。
风家堡众人还等着风夫人发挥以往的骂人功夫呢,没想到风夫人只是抱着南瑾,眼眶红红的,这一次真的是担心极了。
娘,姑姑,我们回家了。南瑾带风夫人qíng绪平复了些,这才开口,语气如往常般,冷漠中带着清锐,隐隐也露出几分暖意来。
回来就好!风海棠笑笑道,对了,九王和九王妃也来参加婚礼,正在里头等着,快进去拜堂,被误了时辰。
礼堂早就布置好了,萧寒和锦绣就在一旁,早就知道花轿已经到风家堡的锦绣本来出去看看妹妹,但,挺着一个大肚子,萧寒心惊胆战,愣是不让她出去,肯放她大老远从京城来凤城参加流苏的婚礼是她的极限了,他时时刻刻都看牢了,就怕自己宝贝太座出一点意外,京中各大公子都跌破眼镜,谁也想不到,过去流连花丛,风流无匹的九王会变成典型的妻奴,不得不感慨,九王妃驭夫有术。
苏苏锦绣看见妹妹的身影,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孕妇qíng绪起伏也大,萧寒在一边不停地安抚着,早知道她会难受,他就不该胡乱答应她来凤城。
锦绣也懂得分寸,她只是心疼妹妹以往所受的苦楚,现在雨过天晴,终于可以彻彻底底的幸福,她为她高兴。
流苏知道锦绣在堂上,激动不已,差点掀开头巾,海棠在一边淡淡地笑道:等婚礼之后再说。
两人拜了天地,流苏怀着最虔诚的心,拜了三拜,这一次真的是一辈子,再也不会分开了,她知道,她的人生,又一次获得新生,再一次幸福。
如果是命运和机会是同等的话,那她一生中,命运有很多,机会也有很多,所幸的是,她掌握住了。
凤城内,君家客栈,除了风家之外,谢家拥有凤城最大的酒楼和客栈,二楼的雅座里,一名中年男子坐在窗边,他穿着深紫色的尊贵锦衣,俊朗尊贵,历尽沧桑的双眸沉稳而冷静,漆黑深沉,有种不怒而威,让人战栗的感觉,从他身上能感受到那股qiáng劲的霸气和内敛的睿智,他看着外头热热闹闹的街景,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苦笑。
主子,您怎么不去风家堡祝贺呢,今日是风堡主大婚的日子。身边一位身材纤细的中年男子惶恐地问道,他的脸粉白嫩滑,一点也不像是中年男人,声音也过分的尖细。
皇帝双眸落在人来人往的街景上,并不回答,这次微服出巡,是因为他知道,这是南瑾大婚,他亏欠这个孩子太多,来不及付出父爱,他已经长大到不需要父爱的年龄,他的翅膀已经qiáng硬到可以和他作对,不屑他的疼爱,可他心里,还是很疼爱这个孩子,所以不舍得违背他的意思,让他的身份一直沉在水底。
天知道,他也想享天伦之乐,也想儿子好好地喊他一声父皇,可一切都来不及了,那孩子怨他。
怨到不肯认祖归宗。
他也想参加他的婚礼,也想当他的高堂受他一拜,也想接受新人的敬茶,也想在敬茶之后给新人红包,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看着马上依旧惊采绝艳,冷厉如初的儿子,皇帝没有勇气踏上风家堡的大门。
看看他成长的地方,就足够了!
曾经离他这么近,足够了!
是他大意毁了他们的父子之qíng,毁了他幸福的人生,只能接受上天的惩罚。
今天的人真多呢。
皇帝一遍一遍地喝茶,静静地听着城中的喧哗,身边的太监惊恐地开口,主子,茶水已经凉了,奴才帮您换一个热的来!
他刚刚上前,皇帝便挥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就这么喝着吧,挺好的。
客栈的茶叶自然比不上宫里,茶水凉透之后,味道很苦涩,这么喝着很难喝,可皇帝似乎尝不出什么味来,又或许,他现在正需要这样苦涩。
太监噤声,站到他身边去。
房间里,鸦雀无声。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风家堡,婚礼已经结束,流苏在紫灵小翠阿碧的陪同下回了墨宇轩,这是她和南瑾的楼阁,又一次弄成新房,处处一片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