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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媚就是这样,一旦认准了一个人,不论他爱或不爱我,我的爱便在那里,不增不减。
所以,你承认你爱夙宸?
夏澜玥听到慕飘羽这句问话,恍然惊觉刚才自己竟然说了怎样的一番话,原来从何时起,她竟然不知不觉已经爱上他了也不自知。
是,我爱他。一直以来的介怀忽然消逝不见,有的只有浮华过后的平静,她直到此时此刻才肯如此大方的承认。
慕飘羽握着她手的力气一分一分的消逝,到最后悄然松开,目光中一片殇然。
感受到手中的余温消逝,夏澜玥未做他想,径自拉开门便大步离去。
慕飘羽没有追出去,只是站在门边,望着她的身影一步一步远去,直到风雪将她的身影淹没消失不见,他仍旧没有收回视线。
☆、第206章半生戎马,只为卿(5)
出了将军府,秋碧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赶忙迎了上去,满心的焦急看着面色难看的夏澜玥。其实光瞧她的脸色便已能猜到几分,可是她仍旧不死心的问:娘娘,慕将军他怎么说?
夏澜玥没有答他,只是硬声道:回宫吧。
秋碧听到这里,已然得到了答案,其实来将军府之前她便猜到最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所以便也不会太过于失望。
上了马车,夏澜玥便再也一声不吭,只是感受着马车的颠簸,神色木然。
她来将军府之前,是抱有希望的,她想到了所有bī慕飘羽的手段,包括把已死去的父亲都搬了出来。
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可到如今为了夙宸,她可以用尽所能做的一切手段。但当她真正了解到慕飘羽竟有野心要这魏国江山时,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再可耻,只是可笑。
现在没有了希望,她的心似乎比来时平静了许多,如今夏澜玥能做的只是陪在夙宸身边,与他共同面对这一切,即便是宫破,她也无所畏惧。
所有的仇与恨早已不重要,她现在只想真真正正的做一个妻子。
只是遗憾,夙宸这些年所经营的江山就这样葬送。
也不知马车走了多久,忽闻外边传来一阵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在这清冷的街道上异常清晰。
娘娘!坐在马车外的秋碧惊呼一声,随即便感觉到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马车的帘幕被揭开,她的视线朝外看了去,正见一匹白马闯入眼中,而马上坐着的人不是慕飘羽又是谁。
她诧异的步出马车望着马上的人,看他胸口起伏,喘息声声,可见一路疾奔而来。
慕将军?夏澜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此时的慕飘羽坐在马上,雪花已覆了他满身,却浑然未觉,只是那么深深的凝视着他,眼中依稀是那么冷淡如霜,唯有嘴角的无奈与妥协泄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只见他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朝夏澜玥丢了过去,金色的腰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最后稳稳当当地被夏澜玥接住。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腰牌,并非一块普通的腰牌,上面刻了慕字,她隐约猜到了这是什么。
可以调动慕家军的虎符,见虎符如见我,今后便jiāo由你调遣。慕飘羽的字字句句在北风呼啸中显得那么清晰入耳。
夏澜玥紧紧捏着手中的虎符,愣愣地看着马上的慕飘羽,此时他的表qíng丝毫不像是在说笑。而秋碧看到这一幕,满脸的欣喜。
你真的甘心?夏澜玥捏着虎符的手隐隐颤抖着,她比谁都明白,自己手中握着的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而慕飘羽将虎符jiāo给了她,便意味着他要放弃争夺魏国的皇位的机会。
慕飘羽浅浅一笑,在风雪中显得那么俊朗洒脱。
半生戎马,只为卿。
说完,他便扬鞭狠狠抽了一下身下的骏马,在一声驾中,慕飘羽已头也不回的踏雪而去。
夏澜玥跳下马车,疾步想要追上去,可才追了数步,慕飘羽的身影早已远去,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她伫立在风雪中,雪花拍打在脸颊,生生的疼痛。
垂首看着手中的虎符,低声道:谢谢。
☆、第207章掌中血,夙锦之死(1)
此时已近子时,可整个皇宫却依旧灯火通明,所有的将士都严阵以待各个宫门,守卫严密,只要有任何风chuī糙动便会整装待发。所有将士都明白,现在夙锦已攻下都城,下一步必然是夺宫。
皇上,该喝药了。一名宫人端着刚熬好还冒着热气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走入殿内,此时的夙宸身着寝衣,披着一件黑色龙纹袄子,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安公公一直候在玄关处。
御书房的静谧被这名宫人打破,可夙宸似乎未听见一般,头也不抬的依旧认真的翻阅着李奉言从前线递上的八百里急奏,面色冰冷且苍白。
见夙宸不予理会,安遥便用眼神示意那名宫人将药放下,自个儿上前,恭声道:皇上,龙体为重,先喝药吧。
夙宸终于抬头,看着安遥有些关切的目光,却未接过药,只是沉声问:皇后呢?
安遥一愣,未曾想到他竟然突然问起皇后,便有些支支唔唔。
朕今日派你几次去请皇后过来,却被你以各种理由搪塞,告诉朕,皇后人呢?夙宸的声音虽淡,却有着浓重的压迫感,使得安遥的呼吸几yù停滞。
皇后在离宫前便jiāo代了他不得将其去大将军府之事告知皇上,安遥也知此事皇上若知必然动怒,便联合着一起隐瞒了。皇后答应今夜戌时之前必会回宫,可如今已近子时,丝毫未得到皇后回宫的消息,这让他有些不安。
夙宸看着安遥的脸色,极为不耐,怒斥:安遥,你的胆子也见长,连朕也敢欺瞒。
安遥惶恐地跪下,微微颤抖着,终究是说出了事qíng:皇上恕罪,是皇后吩咐奴才不能将她去大将军府之事告知于您。
她去了大将军府?夙宸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前,指着安遥的鼻子道:没有朕的手谕,她如何出的宫!
是是奴才偷了皇上您的腰牌
安遥话音未落,夙宸已勃然大怒:好一个安遥,朕看你是不想要头上这颗脑袋了!
安遥立刻道:皇上,如今夙锦夺宫在即,援兵不到,唯有大将军的慕家军能守住皇宫。皇后与大将军关系密切,此时唯有她才有可能说动大将军。奴才斗胆助皇后出宫,若是真能说服大将军,奴才便是没了这颗脑袋也甘愿。
朕是魏国的皇帝,即便是输也要输的有尊严,利用一个女人去保全这个江山,你让朕颜面何存!夙宸愤怒的将桌案上的那碗药拂至地上,只听得哐当一声,药汁与碎片溅了一地。
成大事者,若能只用一个女人稳定江山,那也是值得的。
果然只是个阉人,永远不会明白。夙宸嘲笑着安遥,也在嘲笑着自己,看着满地碎片与药汁,他笑的讽刺:朕命不久矣,这些药对朕来说又有何用!这魏国的江山对朕又有何用!到如今却要朕的妻子去求慕飘羽,临死前也要落得一个利用妻子的名声。
☆、第208章掌中血,夙锦之死(2)
安遥看着他的失常,这是头一次他见到这样的皇上,以往的皇上都是那么高高在上,运筹帷幄,可如今也许一个人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最脆弱的一面都会bào露出来吧。
皇上,皇后临行前说她戌时前定会归来,但如今已近子时,皇后还未归来,不知是否有危险。安遥终是说出了此刻的担心。
夙宸面色闪过一抹凝重,正要开口,却见杨天凌未经禀报已匆匆入内,未喘上口气,便立即禀报:皇上,夙锦的军队正攻打朝阳门。
好,朕也许久未打仗了,安遥,去取朕的铠甲来。夙宸的眼中没有惊慌,只有满满的气势。
皇上不可,您贵为天子,如今身子
安遥的话未说完,夙宸便不耐烦的打断:宫中的军队与夙锦的军队旗鼓相当,这一仗必然会十分jīng彩,朕也想亲自会一会这位大哥。
话音至此,已不容有他,安遥轻叹一声,便还是妥协的去取铠甲
朝阳门紧闭,宫内的将士手持长戟与弓箭,居高临下的应对着朝阳门外不断架云梯攻城的军队,一时间厮杀的战火声传遍了整个皇宫,熊熊烈火与浓烟似乎要将整个黑夜吞噬。
朝阳门外厮杀惨烈,而宫内则是乱作一团,宫人争相奔走,满脸恐慌,不断有侍卫上前镇压这些恐慌的宫人,镇压中难免有死伤。
夙锦的军队在攻打朝阳门时,夙宸已身着铠甲,腰佩长刀大步走上城墙,此时的他虽然脸色苍白,却仍旧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王者霸气。毕竟他曾是太子时,也曾领兵打过许多场战役,在战场上俨然有一种说不尽的威武与霸气。
守在朝阳门的将士一见皇上都御驾亲征,鼓舞了众人的士气,皆是奋勇杀敌。
报一声高呼,只见一名将士奔上城墙,跪在夙宸面前焦急道:一队人正攻打着防守最弱的玄武门,眼看就要攻破了。
夙宸厉声问道:朕早已派人守住所有宫门,但凡有一丝动静,便放出信号,为何城门都要攻破,这才得到消息!
臣猜想,宫内是有jian细,玄武门负责放信号的人早已被人杀了。
现在立刻派兵去支援玄武门!
将士领命后即可带领一队人支援玄武门而去,未过片刻,又有将士上来急报,朱雀门已被攻破。夙宸即刻抽调一支军队支援朱雀门,只恐被夙锦的军队从朱雀门攻进,形成前后包夹之势,那朝阳门必然要失守。
在此危急的时刻,忽然听见另一阵高呼声远远传来,气势之雄厚令所有人为之一振。
一直在朝阳门外观察城下qíng景的夙锦闻声而望,只见一大队人马正气势汹涌的朝他们冲了过来,眯眼一看,他们打着慕的旗帜,他的目光不由闪现一抹yīn冷。
是慕家军!有人高呼,顿时两方军队有些惊惧。
☆、第209章掌中血,夙锦之死(3)
慕家军的战斗力是举世闻名的,此刻他们在两军jiāo战之期而来,不免让人有些担忧。
夙锦面色淡然,骑坐在马上,凝视着以慕飘羽为首的慕家军正朝这边来,在汹涌的火光中,他认出了慕飘羽身畔的夏澜玥。她骑着一匹白色战马,迎着风雪而来,看着他的目光是那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