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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她打断他。
可我在乎。他相较于她的激动,却显得那样平静,他握着扫帚的手暗暗用了几分气力,笑的讽刺:但我不要你的怜悯之qíng,更不想在你面前将最后一丝尊严与骄傲放弃。
她喃喃问:原来和我在一起需要你放弃这样多吗?
二十年了,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到最终执着的是什么?名利,qíng爱,那些对现在的我来所,似乎都不重要了,我本已定下信念要在此处终老此生,可你为何要来?你不知,你来了,反倒是毁了我这么多年来的一个梦。记得曾经你对夙锦说,你甘愿活在梦中,可是他却要亲手毁了你的梦,如今的我终于能体会到你所说的这种感觉。他的笑意倦倦,更显他疲惫不堪。
为何我来,会毁了你的梦?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罢了。
☆、第247章尘缘尽,青灯伴(7)
二十年了,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到最终执着的是什么?名利,qíng爱,那些对现在的我来所,似乎都不重要了,我本已定下信念要在此处终老此生,可你为何要来?你不知,你来了,反倒是毁了我这么多年来的一个梦。记得曾经你对夙锦说,你甘愿活在梦中,可是他却要亲手毁了你的梦,如今的我终于能体会到你所说的这种感觉。他的笑意倦倦,更显他疲惫不堪。
为何我来,会毁了你的梦?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罢了。
正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你会如此洒脱的来见我,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更要用你的后半生来弥补对我的亏欠。我用了二十年的守候,却换不来你的一丝爱,这难道不可笑吗?停了片刻,他继续道:其实,就是在见你之前我仍旧是相信你的心中多少对我有几分qíng的,可如今我的梦终是碎了。
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发觉如今她已无话可说,慕飘羽似乎已说中了她的心事,这些年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对慕飘羽的感qíng到底如何,也许有爱,可更多的还是愧疚。
那一刻,她似乎又忆起了那个骑着马在雪中奔跑的人,他将手中的虎符抛入她手心,他说:半生戎马只为卿。
他为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江山,隐忍不发二十年,最终就连卸甲归田的机会也没有,反而落得被皇上追杀的下场。
慕飘羽轻轻一声叹,迈步越过她,便要离去。
夏澜玥qíng不自禁地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他这一走,便是真的走了。
我是真心要放下一切,想与你在一起。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这一次就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今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话语如此真切:一叶孤舟,一抹夕阳,一江暖水,一世人间。
他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还有那隐隐颤抖的手,他深深地闭上了眼。
那时的记忆中回想起那一年初次在菩提树下初次见面,叔父许诺将她许配给他
燕国国破,叔父死在了他的剑下,那满城鲜血,哀鸿遍野
叔父的恩qíng我用这二十年的守候还清了李媚,你不欠我,从来不曾欠我任何。他缓缓睁开眸子,掩去了眼底那浓浓的哀伤,侧身对上她的眼眸:这一次,请留给我最后的尊重。
他的眼中那么清明,无yù无求,声音淡然如水,看着她那么深刻。
这一次,他将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她,便想着将她那最后的容颜铭刻在心。
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今后不要再来,我也不会见你。他说罢,便将她的手用力甩开,执着扫帚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阵风过,chuī落了枫树上的枯叶,片片而落。
夏澜玥的泪水悄然滑落,已不忍再看他那远去的背影,转身望着山外青山,顶峰处轻烟缭绕,勾勒出飘渺难掩的轮廓,枯huáng的冥色,展尽天地间的妖娆。
恍然间,只觉这二十年来如一梦,自从夙宸离开之后,她的心便早已随着夙宸而去,好似这么些年来都在为了天佑而活,为了心中那一个信念而活。
是她忽视了这些年来慕飘羽为她所做的一切,在她的眼中,一直认定了慕飘羽是保全魏国江山的棋子,她必须用伪装来稳住他,这样才能得以保全她心中那个承诺,江山依旧。
可她却偏偏忽视了心中的真qíng,这二十年,她都忘记了如何真心待人,她是如此的自私。
她要保这江山依旧不仅利用了慕飘羽,更未曾真正关心过天佑,她只是不断地对他灌输着要他当个好皇帝,要他完成夙宸的遗愿,以致于让天佑变得如此冷血无qíng,即便是对她这个亲生母亲。
她真是错的离谱,这二十年她到底做了什么,竟到此时此刻才认清了一切。
但如今江山依旧又如何,她已经失去太多太多。
她望着满目疮痍,泪水涟涟。
山顶的风又疾又猛,chuī散了她的发丝,凌乱了衣衫,她却仿若未觉,只是忽然像是又回到了年少。
菩提树下,她第一次遇见慕飘羽与夙宸,她笑着说:有缘,我们会再见。
国破家亡,大雪纷飞,夙锦向她伸出手,含着笑问:愿意随我走吗?
夙宸临终前对她说:这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是要自己走下去。
就在方才,慕飘羽告诉她: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想到这些种种往事,她忽而含着泪水笑了出声。
江山依旧,帝业如画,只是朱颜改。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第248章后记
康文二十五年,七月初七。
空灵寺依旧是那个简陋的寺庙,顾绫这些年一直都住在山脚下的小屋,隔三差五便会上山看望慕飘羽。
五年过去了,慕飘羽始终不曾离开过庙门一步,寺内总共只有四名和尚一名住持,一年前住持已圆寂,慕飘羽便继承衣钵,成为了空灵寺的住持。
这一日,顾绫带着满面愁色踏上了山,到了寺门外却久久伫立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正好出寺要打水的小和尚一瞧见她,便立刻道:女施主,您怎么又来了,住持不是多次让你离开吗?
他几句话就能赶走我吗?要走,我五年前就走了。顾绫的面上满是坚定,其实这些年来,她守在这里,不过是想为自己留一个活下去的信念。
在这个世上,她早就没有亲人了,如今只有慕飘羽。
若是连慕飘羽都不在身边了,她又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女施主执着。小和尚嘿嘿一笑,也不再继续与她jiāo谈,担着两个桶便离开了。
顾绫倒是深深地吸了口气,便下定了决心迈入寺门,在佛堂内找到了正在早课的慕飘羽,此时的他正双腿盘坐在团蒲上,双手捧着佛珠口中喃喃念经。
慕飘羽。顾绫轻声唤道。
他被人打扰,目光中有些不耐,望着站在门口的顾绫道:你又来了,和你说过多少次,这里是寺庙,你一个女人常进出此处有损空灵寺的声誉。
她眉头紧蹙,却迟迟没有开口反驳。
今后不要再来。他说罢,便又继续闭目念经。
顾绫看着他,眼眶忽然一红,有些赌气道:你以为我愿意来呀!她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哽咽道:今个儿一大早太后崩了,消息已传遍了整个魏国,只有你还在念这些佛经,有何用呢!
慕飘羽握着佛珠的手忽而一紧,口中念经的声音也隐遁而去,只是闭着的双眼却始终未曾睁开。
在空灵寺五年,每天念着这些经书,可是你却从来不曾念进心中,没有一刻放下过。顾绫摇着头,泪水潸然滚落: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但我认为,你有权知道。
顾绫说完,看着慕飘羽那惨白的脸色,不再说话,只是黯然离去。
佛堂内再次陷入一片宁静,和煦的暖阳冲破层层白云斜斜地she入佛堂内,为凄凉地佛堂内铺上一层暖色。
慕飘羽却是再次念起了佛经,唯有眼角滑落的泪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思
康文二十五年,七月初七,魏国太后崩,享年四十九。
皇上追封太后谥号和孝皇太后,与先帝夙宸合葬帝陵。
江山依旧容颜在,千古明月梦中垂。
魏国史上最荣耀的女人,夏太后的故事结束了,但魏国的故事却远远没有结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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