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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映着女娃苍白的面色,她穿着一条鲜红色的对襟马褂扎着两角冲天辫。不知道是不是宁桓的错觉,他似乎在女娃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宁桓一愣,心道原来如此荒凉的地方也会客满,着实感到了奇怪。
    正当宁桓打算告辞去别家碰碰运气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动,那声音听上去怪异,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的贴地爬行。
    女娃转过头看着屋内,半晌她回过了头看着宁桓,嘴角慢慢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在惨淡的月色下显得尤为诡异:“有个客人退房了,阿妈让你进来呢。”清清脆脆的嗓音招呼着宁桓,不知为何,宁桓竟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不过这附近已无人烟,若不想遇上昨晚之事,只能寻个地方先落脚。宁桓咬了咬牙,随着女娃一同进了屋。
    屋子里面一片漆黑,那女娃掌着一根蜡烛走在前面。
    “你们为什么都不点灯?”宁桓问道。
    “喜子娘娘厌火,不让点灯。”
    “喜子娘娘是谁?”宁桓复又问道。
    “……”女孩不做声了,宁桓只好做罢。
    女娃悄无声息地在前边带路,步伐走得飞快,宁桓只有小跑着才能跟得上她。“哒,哒,哒”,狭窄细长的过道里留下了宁桓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们走了很久,宁桓不知道小小的土屋里头竟然要走这么多路。最后女娃领着他来到了一个阴冷的大堂,空旷的厅堂内燃着幽幽地烛火,正好照亮了正中央的木桌和六把椅子。
    女娃指着唯一的一把空椅子对他说道:“坐,阿妈一会儿就过来。”
    宁桓本想问女娃有没有这附近有没有可供租凭马匹的地方,可一转身女娃就已经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清冷的声音纯净如玉,尽管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仔细一听甚至还有些熟悉。
    宁桓一抬头,就见肃冼驾着腿正坐在桌子边的另一张椅子上,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他。
    “你怎么也在这里?”宁桓有些惊讶。
    肃冼挑了挑眉,朝宁桓身后望去。而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宁桓看到了一个站在墙角的扎纸灯奴,穿着同方才那个女娃款式相同的对襟马褂,露着一丝阴冷的笑容看着他。
    “娘咧!”宁桓一惊,后背顿时被冷汗浸湿了,他身体僵硬的呆坐在椅子上,声音不成调的问道,“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说什么地方?你有见过谁家厅堂烧得是黄磷制成的长明灯吗?”肃冼站起身打量着周围,“红砖雕花八角莲花顶倒像是宋朝时候的墓葬风格。”
    “坟墓?”
    “宋墓六个部分,那纸扎小童引我们穿过墓道左转进了这里,所里这里应该是北耳室,也就是专门用来放供品的地方。”
    “供……供品!”
    宁桓懵了,回想起了方才遇见的诡异情形:“我按你说的一直往北走走到了这里,遇到了……等等,你怎么会在这,可我明明看你是朝南走的!”
    第4章
    肃冼仍穿着早上的那身官服,两侧的腰间分别挂着一长一短两把弯刀。他默然起了身,端过了桌上摆放的长明灯走到墙边。墓室四壁都雕刻着繁杂的铭文,他摸着墙壁上花纹,回过头问道:“出了义庄,你可真是一直往北走?”
    宁桓肯定地点了点头:“山南为阳,山北为阴,我确实是一直朝着北走的。”
    “这里距我们分别的义庄往南不过只有半里地。”肃冼沉默了须臾,蹙眉道,“按这里的风水不该碰上鬼打墙。”
    宁桓一愣,原来兜兜转转了一整日,敢情他是在义庄周围不停绕。宁桓苦着脸哀叹道:“这么会这样!”
    “既来之则安之。”肃冼掏出了一枚袖刀,随手扔给了宁桓,“拿着防身,走。”
    肃冼扔地随意,宁桓慌乱地上前接住了袖刀,脚下的步子一个趔趄直直地向前扑了去,匆忙地抓住了肃冼的胳膊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宁桓瞅了眼正一脸不耐的肃冼,谄媚地露出一笑,松手前还不忘替他抚平了衣袖间的褶皱。肃冼哼哼了一声,微抿了抿嘴,倒也没说什么。
    宁桓一副小媳妇儿模样地跟在肃冼身后,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后室。”肃冼回道。
    所谓墓葬后室,就是专门放置墓主人尸体的椁室。
    宁桓磨磨蹭蹭地起了身,肃冼将手中的长明灯放回了桌上。烛影摇晃,照亮了方才被黑暗吞噬的另一边。宁桓这才发现,原来厅堂正中央的剩下的四张椅子还坐着人。
    “这里怎……怎么还有人?”宁桓惊得连着后退了几步,带着身后的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肃冼还在沉思,被宁桓的动静打断了思路,他蹙着眉抬起了头,只见他轻轻一拂袖,那些椅子上的“人”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缩小,最后仅剩下手掌般的大小。这些纸人看得出四肢躯干,眉眼处用笔墨粗略的画上了几笔代替五官,看上去更像是孩童的涂鸦。
    肃冼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垂眸看着宁桓。宁桓被自己的一惊一咋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方……方才那个扎纸小童说有个客人退房了,是不是你弄的。”
    “你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早就盯上你了,我要是不救你,你现在已经死了。”肃冼不可置否地哼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