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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赟闻言,怒眉一挑,望向大夫人。
    这时,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蜜儿噗通一声,笔直着身子跪了下去。
    大夫人不由分说,啪得一下,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怒斥道:臭丫头!裙衫是你从箱底拿出来的,出了什么问题,你心里清楚!你自己向老爷解释,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蜜儿捂着脸,泪痕满面,哭诉道:奴婢奴婢瞧那裙衫很漂亮,心里喜欢的紧,便想着偷偷拿来穿一下,然后再好生叠好,不会被人发现。谁知,这衣裳的剪裁不同于奴婢的粗布袍子,奴婢不会穿,一不小心就把那一排纽扣给扯松了。奴婢心里想着,反正纽扣只是松了,也没有掉下来,就就将它叠好,给二小姐送了去。谁知,二小姐自己没穿,反倒拿去给三小姐穿了。
    幸好女儿没有穿,百里孤烟眸光流转,若是穿了,岂不是要失礼于太子跟前?一个慕容公子尚且这么难说话,若是换了太子,只怕女儿要给丞相府蒙羞了!
    啪
    大夫人一扬手,用重重甩了蜜儿一个耳光,打得蜜儿嘴角沁血。
    百里孤烟冷眼看着,也不说话,只等上官赟开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分明就是大夫人使诈,被人拆穿之后,又拿个丫鬟出来顶罪!
    上官赟从木架上取下皮鞭来,朝着地上的蜜儿狠抽了三下,厉声训斥道:这三下叫你长长记xing,若是以后再犯,我就命人脱光你的衣服,拉到大街上去游行!
    谢老爷饶恕,谢老爷饶恕蜜儿都快被打懵了,不停地朝着上官赟磕头。
    上官婧瑶不傻,这下猜到是大夫人挖坑,自己无辜替百里孤烟跳了。她银牙一咬,恶狠狠瞪向大夫人,抱着上官赟的裤脚道:爹,你要为女儿做主!这件事摆明就是大娘和大姐串通,故意毁女儿名节女儿,女儿的命好苦啊!
    二夫人得知事qíng详qíng,匆匆赶到,同上官婧瑶跪在了一起,一边抱着她,一边朝着上官赟长跪不起:老爷!有人故意给瑶儿下套,害瑶儿出丑人前,你定要为我们母女俩做主!
    百里孤烟置身事外,冷眼瞧着大夫人和二夫人暗暗争宠。
    大夫人噗通一声,也跟着跪了下去,满面严肃道:老爷,妾身为上官家劳心劳力数十年,把这么多个孩子一一拉扯大,从没有图过什么。若你真不肯相信妾身,认定此事是妾身所为,就用你手中的鞭子,打死妾身吧!
    大夫人宗政芸毕竟是当今皇上的庶妹,御封的怀仁公主,上官赟又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手打她?
    上官赟不耐烦地瞥了二夫人母女一眼,冷斥道:这件衣裳是怎么坏的,我不想再管!但慕容远明明约了斓曦公主逛街,三丫头如此恬不知耻,非要跟着去,就是不对!你自己回去认真反思,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再随便出门!
    51.第51章上门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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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任凭上官婧瑶怎么叫嚷,上官赟理也不理,挥袖就走。
    二夫人连忙扶着她回屋梳洗,临出书房的时候回眸瞪了百里孤烟一眼,目光狠毒至极,仿佛要冲上来将她撕成碎片似的。
    百里孤烟从容自若,懒得去看她们母女。二夫人和上官婧瑶行事高调、趾高气扬,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都斗不赢大夫人母女。
    上官婧眉走到她面前,银牙一咬,妹妹真是好手段!
    百里孤烟莞尔一笑:彼此彼此。
    大夫人刚要出门,便被百里孤烟叫住:大娘
    嗯?大夫人回眸望她,秀眉拧得高高的。
    百里孤烟便道:那裙衫是毁了,大娘可不要忘了派人送新衣裳过来,这送新衣裳之前要盯紧那些丫鬟,免得她们又偷偷穿坏了拿来,害人不浅呢!若是传到爹爹耳中,又要说大娘管教无方了。
    大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却只能忍下:琬儿放心,为娘自不会薄待了你!
    那琬儿在这里先谢过大娘了。百里孤烟施施然朝着她一弯身子,一副恭谨模样,叫人挑不出半根刺来。
    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翌日。
    丞相府迎来贵宾,却并非太子爷。
    上官赟出门相迎:五殿下到访,令敝舍蓬荜生辉。他满面堆笑,关于江北大旱之事,臣正要找五殿下商讨。
    宗政子焱茶色的眸子静如深渊,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无亲近之意。
    上官赟又道:殿下随臣进书房说话。
    宗政子焱不耐烦道:本王此行不为国事,是来找人的。
    上官赟一怔,神qíng凝重,不知殿下要找的是何人?
    宗政子焱轻哼一声:前几日,将军府丧宴上,不肯陪本王喝酒的那个丫头!
    她?上官赟面色一沉,心中没了底。这几日鬼使神差似的,太子爷、九殿下、五殿下纷纷来找上官婧琬那丫头,是非好坏,他都有点分不清了。
    丞相若是不记得,本王可以说得再明白一点,她就是您的二女儿,久居偏院的相府二小姐,上官婧琬!宗政子焱的脸隐在树荫之下,辨不清神qíng,但语气又狠又重,仿佛是来寻仇。
    上官赟生怕自己这个倒霉的二女儿又给丞相府惹麻烦,便苦声劝解道:不过是个huáng毛丫头,殿下又何必跟她一般计较。她那日从将军府回来,自己也吓得不轻,心知自己把殿下给得罪了,忏悔了很久
    是么?宗政子焱迈开一步,清俊的容颜bào露在阳光下,似笑非笑地嘴角映着他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带着几分魅惑之意。
    臣不敢欺瞒殿下,并无半句虚言。上官赟恭谨道。
    那你现在就去喊她出来,本王愿意在前面凉亭里,聆听她的忏悔。宗政子焱眸光一瞥,刚巧看到凉亭里闲放着的一架古琴,快步走了过去。
    上官婧琬那丫头命硬克父,也不知道会不会说错什么话,把五殿下给再次得罪。上官赟额上冷汗涔涔,根本不敢差人去偏院喊人。
    宗政子焱在那古琴前席地而坐,手腕朝后一漾,便拔掉自己的发冠,一头绸缎般乌黑的长发便近乎奢华的披散了下来,瀑布一般惊人。
    看他这架势,是打算久坐不走了。
    52.第52章亭中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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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赟眉头一紧,心知是福是祸都逃不掉了,便喊了身边的丫鬟过来,去请二小姐来凉亭。
    那丫鬟刚走两步,便被上官赟叫住:等等。别说五殿下来了,就说我有事找她。让她穿gān净了来见我,别每次都是一副寒酸样,别人见了,还以为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欺负她呢。
    是。
    有了太子的前车之鉴,上官赟担心上官婧琬赖在屋里不出来,便只能出此下策。
    百里孤烟不知道上官赟为什么突然要见她,还要她穿漂亮的衣服出门,她心里头觉得怪怪的,却又不好违抗。
    冰漪一双巧手,三绕两弯,将她满头青丝盘成了别致的飞星逐月髻,不同于一般小姐的奢华,这发髻倒显得更加清高脱俗,气质卓绝。
    冰漪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像是知道了什么。
    百里孤烟诧异地望着她,问道:你这发髻梳得这么熟练,以前是不是也经常帮我梳?自打那次从chuáng榻上摔下来之后,从前的事,我总是记不起。
    当然,这发髻是专门用来见五殿下的啊。
    嗯?百里孤烟朝着她挑了挑眉。
    冰漪故意隐瞒似的,连连摇头:没什么。小姐若是喜欢,冰漪往后天天给您梳。但愿您,天天都可以见到五殿下。
    绕过太液池,远远地便瞧见一弯池水流入层层假山,又从假山最顶端一泻而下,宛如一个小型瀑布。溅起的水花,将周围染上一层雾气,一侧是枯木逢chūn,上面郁郁葱葱的藤萝也被仙气弥漫,美到极致。枯木逢chūn的另一侧,是一片青石间,里头种了三两株竹子,个介不分,参差雅致。
    泉水间夹杂着琴声,时而珍珠落玉盘一般清脆好听,时而空谷鸟鸣一般悠远流长。这绝美的琴音很快就吸引了一帮丫鬟小姐,他们不敢靠近,只是隔着太液池,趴在栅栏之上,怯生生地偷看着。
    真好听。
    要是我能和殿下一同坐在凉亭之中,他抚琴,我chuī箫,琴箫合奏就好了。有身份低微的庶小姐不禁感叹。相府中小姐众多,除了排得上名的五位,其余都是无名无分的通房丫鬟所生,上官赟根本不承认的。
    百里孤烟在园子里看了一圈,也没瞧见上官赟的身影。这时,原本那个负责传话的丫鬟走了过来,指着一处凉亭道:二小姐,老爷说,想见您的人就在里面,希望您能放乖巧一点,别再无故得罪了贵人。
    贵人?
    百里孤烟心下一惊,莫不是宗政昭颜来了?
    不,不是的。
    百里孤烟识得宗政昭颜的琴声,他惯来果敢激进,琴如其人,他的琴声一般都是高音迭起的,而耳边这人的琴声,带着些许俏皮和忙里偷闲之意。
    不是宗政昭颜,又会是谁?
    冰漪像是等得急了,连忙引百里孤烟走到凉亭一侧,望了一眼那个背影,怯怯偷笑。她伸手将百里孤烟朝前面推了推,满怀羞涩道:小姐,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53.第53章霸道qiáng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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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孤烟隐约觉得自己被骗上了贼船,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去。
    似有若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宗政子焱突然停手,琴声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抬头望了一眼百里孤烟,有流水般的清辉从他茶色的眸子里倾泻而下,刹那间整座凉亭便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可算是来了。他的语气中微微带着些许嘲弄之意。
    百里孤烟目光清雅,朝着他福了福身子,道:臣女拜见五殿下。
    不说话还好,她才一开口,宗政子焱的脸yīn沉了下去,眸光淡淡从她脸上略过,如细密的刀剑,要在她脸上划下无数痕迹。
    你非要这么跟本王说话么?宗政子焱声音黯哑,额上青筋bào起,隐约有要发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