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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刘家不愿意开正门,只开了一道侧门,走出一位年迈严肃的老奴,“刘家规矩,贵客才能走正门,请童大爷和四姑娘从侧门进。”
    第31章 第 31 章
    站在一旁的洛大人和河大人眉头紧皱。他们官职虽小,但童坤父女可是永宁侯府的人,而且宫中风头无两的蕴嫔准备封妃了,她的父亲和妹妹也是刘家敢怠慢的。
    两位大人替不知死活的刘家人捏了一把冷汗。
    童姝早料到一家子渣渣不会让她轻易拿回自己的东西,但她可是有人罩的。有恃无恐让下人去砸门。
    小厮踉踉跄跄跑进厅堂,嘴里嚷着:“不好啦不好啦。”
    刘老太一把年纪,最忌讳别人说不好。刘大媳妇训斥道:“再胡说撕裂你的臭嘴,怎么敢跟老太太说不好啦。”
    小厮一瞧刘老太的黑脸,吓得跪在地上,连汗水也顾不得擦,一个劲得磕头:“小的失言,小的失言,请老太太饶命。童家人砸门了。”
    刘老太瞳孔一缩,一巴掌拍到茶几上,怒气冲冲:“她敢!”
    门外响起的轰动传至厅堂,她气的咬牙:“好个贱胚子,我老太太还没死的,她这个进门不到十日的贱人就敢砸门,今日非让我儿休了她。”
    翠娘低眉顺眼跟在老太太身后,暗暗佩服她的高明。元武朝婚律规定,若是夫妻双方自愿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男方可要回彩礼,女方能拿回嫁妆。可一旦因女人犯了七出之条而被休弃,彩礼和嫁妆都得留在夫家。
    翠娘在童姝回门之日就换了她小库房的钥匙,搬走她三成的嫁妆。剩余的全进了刘老太的私库。
    比起翠娘,刘老太更加不愿意到手的金鸭子飞走了。
    刘府大门轰然倒塌,一众刘家女眷气势汹汹出现在童家人面前。
    刘老太端着婆婆的范儿,怒道:“童姝,你回门后就不肯归家,一归家便要砸门,我们刘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二郎纵然有错,可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事情能了结了吧。”
    童姝被老太婆点名,往前站一步,盯着她的眼睛,冷笑:“你们刘家对不住我,你心里没点数么,我跟刘二郎已经和离了,今日要来搬嫁妆走的。”
    刘老太眼皮子一跳:“小孩儿心性,和离要经过官服批印,再上奏朝廷,得到和离文书才算和离,你没有和离文书,你还是我刘家媳妇。”
    “但你今日联合娘家人砸我刘家大门,还对婆婆不敬,按照七出之条,我能让我儿休了你。”
    说着,刘老太差人去找刘二郎回来:“被休弃的妇人,嫁妆归夫家,哪怕你祖父位居高位,也不能强抢。”
    “休书还未到,我算不得下堂妇,还是刘家人。”童姝嘴角扯了扯,看向河大人:“元武朝婚律媳妇烧房,和离后损失归夫家吧。”
    河大人知道她要做什么,僵硬地点了点头。
    童姝让一众小厮点火:“给我烧,烧完了,我被休,也不用赔偿。”
    “你敢!”刘老太没见过这么虎的臭丫头,一言不合就烧房,谁给她的道理。
    永宁侯府小厮受过专业训练,点火烧房一把能手,他们冲进刘家,往墙角淋油再点火,办事麻溜。刘老太忙命人去扑火,但火势越来越大,她气得干瞪眼:“童姝,你这个贱妇,你要放火杀人么。”
    “放火杀人,呵呵。”
    童姝踏上阶梯,步步逼近她,清秀白皙的脸满是匪气,手叉着腰,身后一众丫鬟跟上,气势惊人。
    “我祖父是永宁侯,我姐姐是未来的贵妃娘娘,她生下的小公主和小皇子都得管我叫一声姨娘。你个老虔婆算个屁,大儿子是个没用的秀才,小儿子是个养外室算计媳妇的窝囊废,全家里里外外都不是好东西,敢惦记我的钱,也不怕没命花。只要我跟我祖父撒两句娇,你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我再跟我的皇帝姐夫告告状,你们全家都得蹲大牢。”
    刘老太步步退后,看着童姝叉腰踩门口,往她府邸吐口水,心头憋着一口气,却无可奈何,她放软了音调:“二媳妇你别闹了,我让二郎跟你好好过日子。”
    她试图去拉童姝胳膊的手被她吐了口水,顿时嫌弃地拿手绢擦拭。
    恰巧,刘二郎回府。
    刘府已经燃起熊熊火焰,刘老太扑到儿子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儿呀,你娶的什么泼辣媳妇,简直是个讨债鬼。”
    整齐的脚步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一众穿着铠甲的将士把刘家府邸给包围了。
    刘老太吓得不敢哭嚎了,傻眼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怎么回事。
    童姝也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眼老爸。
    童坤比她还懵逼,他只让人找了管理大街的落大人和官媒河大人,哪里能请得动这么多侍卫。
    众人正疑惑着,一众将士从中间分出一条道路,翩翩少年郎驱使白马而来,他一身白衣,背负长剑,像话本子里的少年侠士。
    少年下马,恭敬朝老纨绔问好:“刁民无状,吓到坤叔了。”
    老纨绔拍胸脯做惊吓状:“真是吓死我了。”
    “来人,把刁民困住,待京兆卫来处理。”
    刘二郎一见到林沉宵就黑了脸,指着童姝,骂道:“贱人,你勾引野男人谋害亲夫,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渣男狗改不了吃屎,童姝一巴掌把他呼醒:“谁给你的底气敢辱骂未来贵妃的妹妹。”
    林沉宵幽幽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道:“按元武律法,辱骂皇亲国戚打一百大板。”
    林沉宵带来的兵都上过战场,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拖刘二郎下去痛打。洛大人和河大人也是读过元武律法,辱骂皇亲国戚要按皇亲国戚的品级来判,虽然蕴嫔封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还没封呢。
    她的妹妹虽算皇亲国戚,可需要打十板子就好。
    洛大人正要提醒小霸王,被他幽幽的眼神看了一眼,心停止跳动一瞬。他闭起了嘴巴,老老实实当哑巴。
    惹不起啊惹不起!
    ——
    洛大人与河大人的家同在西边,两人结伴走了一段路。
    “今日颇为热闹,让我想起不久前,小霸王街头打纨绔,纨绔恼羞捅刀子,两人不打不相识,没想到还能有成为知己的一日。”
    洛大人怪哉,他是管理盛京治安的,小霸王和老纨绔的背景不容小觑,两人发生打斗,他第一时间赶至案发现场,除了被小霸王推倒的街边摊,就剩下地上那一团触目惊心的血迹。
    两人都很金贵,洛大人谁也不敢得罪,苦哈哈地去请教上头。
    这桩案子谁碰谁倒霉。
    上头揣着糊涂装傻,可把洛大人给愁坏了。
    谁知过了两日,小霸王把老纨绔的女儿从江里打捞了上来,两人不仅握手言欢,还成为知己好友。
    洛大人今日被老纨绔请来的时候,搞不懂老纨绔要做甚,脑袋晕乎乎地问了一句。老纨绔理直气壮道:“我现在去抢嫁妆,要是被刁民给打了,你个管理治安的大官得替我们可怜的父女做主呀。”
    若非他爹是永宁侯,洛大人定拿鞋底抽他一个嘴巴子:去你的可怜!
    做你妹的主。
    官媒河大人也是一脸的难以言喻,刘家没落,而永宁侯健朗,童坤的大女儿蕴嫔风头正盛,内务府还在准备封贵妃的事宜,这排场不亚于三年前封后。童家四姑娘要和离,他走最便捷的程序,用最快的速度把和离书给四姑娘送过去了。
    元武朝婚律规定,夫妻双方自愿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女方能拿回嫁妆。只要把和离书拿出来,四姑娘派人去清点嫁妆即可。
    但她偏偏不拿出来,还让人烧刘府。
    这姑娘太虎了,还有一个更加虎的小霸王撑腰。
    刘家里里外外几十口人通通侍卫拉到大街上去揍,连五岁大的小庶子也没放过。
    等打完人后,她一脚踩上刘二郎的脑袋,转头看他,露出森森的白牙:“河大人,和离书已经立过公文了,但我那份丢了,你再给我弄一份呗!”
    行!别说一份,给你十份!
    但你这么猖狂,也不怕被人告状。
    事情上,没人状告童姝,而是把矛头对准了她的祖父永宁侯和大姐蕴嫔。
    朝廷上,朱筑文龙袍加身,端坐九龙宝座,戴九宝琉璃金龙冠,整整齐齐排了两列的朝臣分为三派。
    一派以齐御史为首,口沫乱飞,纷纷诉说永宁侯府童坤和四姑娘的蛮横不讲理,再把三年前童如意私奔的事情拉出来鞭笞,说永宁侯府压根不会教育女儿,一个两个的,个个糊涂愚蠢,蕴嫔不堪为贵妃。
    另外一派则是维护永宁侯府的尊严,把罪过推到刘家头上,怪不得童坤护女心切,更怪不得童姝这个可怜的小女人,完全是齐御史无中生有,一派胡言。
    最后一派是中立派,任由你们吵翻天,他们就是不吭声,但心里难免埋怨他们吵得慢,站得腿都酸了。
    朱筑文使了个眼色,李富贵中气十足道:“静。”
    乱哄哄的朝廷顿时静得如落针可闻。
    朱筑文目光扫向永宁侯,他静静站着,一句替自家儿子和孙女辩驳的话都没说,但那张黑着的脸,不难看出要杀人的心。他有心偏帮童坤父女,可也不能太过分,正琢磨着,外殿的小太监来禀:“禁卫军后驿队队长求见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廷不少大臣看向中立派骠骑将军和他的儿子右尚书,好奇是怎么回事。而两人眉头轻皱,恨不得去把林沉宵拦下。
    永宁侯府和齐家的恩怨纠葛太深,他掺和个什么劲儿。
    朱筑文见事情往新的方向发展,听听小混蛋怎么说也成。
    “宣。”
    林沉宵一身黑色官服,左袖描了只翠金孔雀,右袖画了朵吐蕊的百褶牡丹,袍子胸前是金线编织的云纹,脚踩的麒麟鞋用银丝钩画。头盖的官帽镶嵌两颗拇指大的夜明珠,璀璨夺目。
    禁卫军后驿队队长是个八品小官。两年前,小霸王学武功嫌累,学文又太苦,干脆放飞自我,整日外出厮混,没少挨太后的责罚和亲爹的责打。为了儿子不被打死,昭平长公主用眼泪淹了大儿子,才弄来这么个官职。
    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身份尊贵,又是太后的亲外孙,皇帝的亲表弟。禁卫军的统领捧着他,内务府换着法子讨好,亲娘听到他嫌弃禁卫军后驿队队长的官服丑,动用关系给他改了一件花里花哨的。
    他当官后埋头苦干了两日,很快又被外面的新鲜事务吸引,漂亮崭新的官服也就压了箱底,这时候再穿出来。
    好像新的一般。
    林沉宵徒步走在金銮大殿,站姿笔直,面对皇帝不卑不亢:“吾王万岁。”
    “不必多礼。”
    朱筑文日理万机,但也知道小表弟如何混蛋,可他每次进宫就被太后抓着欺负,这两年都不敢进宫了,大小宫宴能避免就避免,不能避免就老实地呆着。今日在金銮大殿上见他,发现他变了不少。
    神色变得淡然,目光平和,周身萦绕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气息,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
    难道是被人揍多了,揍得想出家。
    朱筑文怜悯他一秒。
    “皇上,臣有事启奏。”
    除了朱筑文盯着他,所有人都盯着他。
    朱筑文笑道:“奏!”
    “在启奏之前,臣想问齐御史一个问题。”
    齐御史懵逼脸,他跟小霸王江水不犯河水,他问什么问题,不想答。但小霸王背景大,他和颜悦色道:“林小公子但问无妨。”
    “若齐家姑娘出嫁三日回门跳河,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