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3
。
离京已有不少日子了,不知沈煜未收到信,会不会怪她食言。
倒也不曾听闻京城有什么大动静。他和皇帝之间的对峙,也不知走到哪一步了。
姜韫思绪渐渐飘远,神色有些恍惚。
刘氏瞪了谢如锦一眼,使眼色叫她赶紧闭嘴。姜韫本就是与夫君闹和离才来谢府小住散心的。这些日子谢府上上下下都不敢轻易提起永平侯,偏这没心眼的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揭人伤疤。
谢如锦眨了眨哭得红肿的眼眸,没再作声了。
“娇娇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何事?”刘氏开口转开话茬儿,“可是院子里缺了短了什么?”
姜韫回神,摇了摇头。
她瞧着谢如锦湿漉漉的漆黑眼眸,摸了摸她的脑袋,并未刻意回避什么:“我和离之事与你不同。你就记着,退婚是宋家背信弃义,不是你犯了什么错。”
她言罢,又伸手捏了捏谢如锦滑嫩白皙的脸蛋,浅笑着道:“你以为表姐我对谁都是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
沈煜听了恐怕要跳出来反驳。
谢如锦轻眨眼。
姜韫忍不住逗她,微敛神色,冷着脸淡声道:“表姐板着脸凶起来的样子可是很可怕的。”
谢如锦才不管,她无条件站在自家表姐这边儿:“表姐就算冷脸凶巴巴,那也定是表姐夫犯了错,惹了表姐生气。”
姜韫一下子破了功,神色缓和下来,又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你就别操心我了。把眼泪擦干,再把和宋家有过婚约一事给忘干净,往后再好好相看夫婿。”
谢如锦乖乖地点了点头。
刘氏在一旁仍是叹气:“宋家未免太过分了些,真是闹心,如此退婚,让三娘往后怎么议亲事?”
姜韫淡声道:“往后议亲的夫家若是介怀此事,那便不值得嫁。”
谢如锦情绪来得猛烈,收拾起来也快,此刻闻言又是连连颔首:“表姐言之有理。”
姜韫嘴角微扬,这才想起袖中的耳坠,遂这时候取出来递给她。
“这耳坠配你那身红石榴裙如何?”
谢如锦将之打开,惊叹不已。
这下破涕而笑了。
刘氏在一旁瞧了,拦了拦:“娇娇你可别送她太贵重的东西,这些日子你都送了她好些物件儿了。”
这耳坠一瞧便知价值不菲。
“算不得贵重,我平时也用不上。给表妹寻个乐子。”她浑不在意地道。
谢如锦迫不及待地坐到妆台前,去戴上了那对耳坠子。
姜韫抬眼瞧她那模样,渐渐放下心来了。
……
翌日姜韫起身后,坐在案几前信手练练字。
没来由地想起那幅沈煜送她的字画。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前世知道她将那字画挂在寝殿里日日赏看,爱不释手,这一世便提早将字画给她寻来,借着她的生辰送予她。
收拾东西离开侯府时,只想着那是沈煜送她的,还给他便是。如今想来,那字画不过是被沈煜截了胡,本该就是她的才对。
当初真该花些银子把那字画买下来带走。
不过若真那么做了,沈煜指不定又要生气,跟她闹脾气。咬牙切齿地说她心狠绝情,非要跟他撇清干系。
朝夕相处那么些日子,也算摸清楚他的脾性了。
彼时也真没料到,给他纳个妾,会惹他动那么大的气。气什么?气她心里没他,宽容大度一点都不吃醋。
他倒是爱吃醋得很。崔九何其无辜,平白无故被他打了一拳。
“娘子在想什么?”锦瑟见素白的宣纸上墨迹晕染开来,发现姜韫走神了,忘了提笔。
姜韫微惊。
她顿了一下,提起笔搁在笔架上,抿了抿唇,道:“还不是在想锦娘被退婚之事。”
锦瑟抬眼盯了她一会儿。
姜韫垂下眼,把废掉的宣纸揭起来搁在一边,又取来一张新纸用镇纸铺好。
“侯爷央您给他写信,您真不打算写吗?”锦瑟轻声问。
姜韫斩钉截铁,像是在对自己说:“不写。”
锦瑟沉默下来,安静地为她磨墨。
姜韫练字练得很不顺手,写了好几张纸仍觉不满意,一会儿觉得纸晦涩,一会儿觉得笔不流畅。
她吩咐人去问谢如锦在做什么。好像听她说过,她娘名下有家文墨铺子。
不一会儿谢如锦便穿着那身十二幅的红石榴裙,戴着那对红宝石镶金耳坠,脚步轻快地过来了。
姜韫见她不曾因退婚一事郁结,心里也松快不少。
二人和谢老夫人、刘氏打了声招呼,便一齐出府做马车去文墨铺子。
路途并不远,没多久便到了。
姜韫一手提着裙裾,一手搭着锦瑟的手下马车。
恰她踩在脚踏上时,忽闻一阵马蹄声疾至,又快又猛,听得她心里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