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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水,亏得……”
她言及此,忽然顿住了。
姜韫侧眸瞧她,轻声道:“我无事。”
她说着,拉着谢如锦重又坐下,抿了抿唇道:“表姐要给你道歉,有一事瞒着你了些日子,实是不该。”
谢如锦抬眼瞧着她,声音有些僵:“表姐若有事瞒着我,定也非有意,何须道歉。”
“……救你的并非我三哥,而是你表姐夫。他来关东,我当真措手不及,一时慌乱,也不愿谢府牵扯到我和他的麻烦事里。因而你娘猜是我三哥,我便默认了,只想糊弄过去,没料到你阿娘有了结亲的心思。总归是我的错,你若是怨我,我皆受着。”姜韫话说出来,也松了口气,却发现谢如锦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谢如锦闻言,沉默下来,好半晌才垂着头开口道:“……来的路上我便在猜了,听守门的侍从称表姐为‘夫人’,我心里便有数了。”
姜韫惊了一下,委实未料谢如锦竟瞧出来了。
“我去取食盒,碰巧在马车旁遇着他,便搭了几句话想好好道句谢。他人在我跟前,同我客客气气地讲话,眼风却一个劲儿地往表姐那儿瞟。”谢如锦垂着眼睫,低低道,“表姐落水,他立马扎进水里救表姐,旁的什么也顾不得……上岸时,他抱着表姐的姿态也太过亲昵和熟稔。恐怕表姐自个儿也未发现,你在他怀里是很放松的,并无半分尴尬和隔阂。哪里像堂兄妹呢?”
姜韫欲言又止。
“我不怨表姐,本也并无多少心思,如今更是谈不上半分。表姐瞒着我,自然是有表姐的难处。”谢如锦抬起头,面色很平静,“表姐也勿要对我心有隔阂。我瞧得分明,表姐夫满心满眼只有表姐一人。”
姜韫叹了口气,轻抚她的手背:“怎么会心有隔阂?你能不怨我,便是我之幸事了。”
谢如锦掀起唇角,冲她笑了笑。
姜韫终于放下心来。原就是担心她心系错了人,陷得太深,说开了便好了。
“只是谢府那边,如无必要,便不必再提此事。待得我将和你表姐夫之间的事处理妥当了再说。”她又轻声道。
姜家在这纷争中便已难明哲保身,谢家最好是半分也不要牵扯进来。
谢如锦沉默了许久,问:“表姐原先不是打算入了秋便回京和离吗?”
姜韫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原是等朝中后位定下来,朝局稳些了,再让沈煜请旨和离。谁曾想他把朝局搅得越发动荡了,且如今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再过些时日,她与沈煜和离一事哪还有如今宫里皇帝做主的份儿?
谢如锦见她半晌没作声,打量着她的脸色,迟疑着道:“他千里迢迢来见表姐,对表姐死心塌地的……任是换了谁,也难不动心吧。就非得和离吗?”
姜韫面色无波,不置一词,只有敛去的眸光里藏有几分慌乱和踌躇。
当初瞒着谢家,不就是因为她乱了心神,彷徨犹豫,想抛开一切,冷静下来问一问自己的心吗?
到今日,在莲花池边的那一眼,她终于肯承认她对沈煜是动了心的。
若非动心,怎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慌乱不已?又怎会在瞧见他和谢如锦交谈甚欢时,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理智在脑中一遍遍地警告她,她却依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进去了。
纵然他非有意,可前世姜韬之死终究是他间接所致。不恨他便罢了,怎么能对他动心呢?何况,他是要登高御极之人,而她难以有孕,要和一路他走下去,道阻且跻,难有善终。
姜韫头疼极了。
眼下他在谋权造反的节骨眼上,留给她的局面便是进退维谷。
退一步,和离已难上加难;进一步,外在的风险和内心的折磨与日俱增。
谢如锦不闻她应声,觑着她的神色,犹豫了良久,还是道:“其实我很羡慕表姐,能有表姐夫那样的郎君真心相待。我弄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政事,我只是觉得表姐夫的这份真心太难得了,表姐心里也未尝没有他,分明是有情人,却偏偏闹到和离的地步,难成眷属,让人难过得很。我瞧表姐夫是有心求和的,表姐为何不肯抛开一切去试一试呢?真心得不到回应,日久天长,总会被磨没了吧,到时候表姐可会追悔?”
姜韫闻言,静默了片刻,而后扯起嘴角,对她笑了笑,淡声道:“有些事太复杂了,是非对错讲不清,抛不开的。宁愿追悔莫及,也不能无愧于心。”
她话语很平淡,却叫谢如锦听在耳朵里,心里越发难受了。
谢如锦直觉表姐肩上曾背负过的东西太沉重,她即便摸不清看不透是何事,却也觉得喘不过气。
她无立场对表姐的选择指指点点。
姜韫想起谢如锦适才在莲池边时便饥肠辘辘,去取食盒还被她落水一事给搅了,不由问她:“用过膳吗?在这府里用一些?”
她言及此便见谢如锦有些不自在地往外瞧了几眼,不由又道:“这儿是我名下的宅子,借给他暂住罢了,厨子侍女皆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