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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八成是派沈煜率领幽州铁骑做先锋,抵御句骊。至于京中调派来支援的大军由何人领兵,尚难推断。
    幽州驻兵应当仅有两万余。
    皇帝登基时,便严控地方军势力,依规制,幽州守军绝不会过三万之数。
    而句骊大军则足足有八万之众。
    姜韫抬手轻按了一下谢如锦的肩,目光带着安抚之意,却并未出声接话。
    谢如锦抿了抿唇,也不再多问了。
    二人回到谢府,已是傍晚了,谢如锦遂留在姜韫院子里一道用晚膳。
    还未落座,便见侍从递进来一只细长的锦盒,将之呈给了姜韫。
    姜韫微怔,伸手接过来,将之打开来瞧了两眼。
    谢如锦好奇心起,也凑过去瞧,不由惊讶道:“表姐你还是把这幅字画买下来了?”
    姜韫抬眼,打量几眼那呈字画进来的侍从,顿觉有些面熟,心里有了数,便也不曾发问。
    她取出字画赏看了片刻,尔后将锦盒重又阖上,递给锦瑟让其拿下去收好。
    谢如锦在一旁戏谑道:“表姐你可真是财大气粗。”
    姜韫侧头瞧她,淡声道:“不是我买下的。”
    谢如锦愣了一下,话还未问出口便又闻表姐出声。
    “恁地话多,你再多言,便去你阿娘那用晚膳吧。” 姜韫说着,不轻不重睨她一眼。
    谢如锦见她这模样,一下子猜出是何人买的字画送予她,旋即笑嘻嘻地连连告饶,拉着她一道入席用晚膳。
    ……
    晚间,姜韫吩咐锦瑟铺开宣纸,磨好墨,在案几上小心翼翼铺陈开那幅字画,提笔临摹。
    她落笔难掩这些时日的心浮气躁,一连写了好几张纸,才堪堪觉得满意了些。
    直至夜色渐深,她也舍得搁下笔,将那幅字画重又放回锦盒中。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真迹。
    沐浴后,她裹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上榻。
    锦瑟一一吹灭了灯,只余榻前六角烛台里仍点着一星烛火,尔后轻手轻脚地退至外间。
    烛光昏暗,帷帐轻晃,姜韫裹着冰丝凉被,侧身面朝墙壁睡去。
    夏日的暑气未褪,这夜格外闷热难捱。
    她自被中伸出手臂,辗转反侧了几回,那凉被已然滑落至腰际,里衣的衣襟也微松,露出肩颈处一大片白嫩似雪的肌肤。
    其实关东的夏日并不似京中那般炎热,也因此谢府并无冰窖储存夏日祛暑用的冰块。她在姜府每年夏日,免不得用冰块降温,夜里入睡时在榻边放上盛冰的冰鉴,才能睡得踏实。
    身后忽起了风,一阵一阵的,柔和又凉快。
    姜韫困得迷迷糊糊的,也未回头瞧,只以为是锦瑟在为她打扇。
    昏昏欲睡之时,她不经意瞥见帷帐上的影子。宽阔的肩,修长有力的臂膀,棱角分明的侧脸……
    姜韫皱眉揉了揉眼睛,浑身一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险些惊叫出声。
    榻边之人显然也发觉她有所察觉,打扇的动作顿了片刻,却又接着摇起来。
    姜韫缓缓转过身,蹙着眉望向身后之人。
    “侯爷是怎么进来的?”她语气有些冷。
    大半夜私闯民宅闺房,像什么话?连声儿招呼也不打。
    谢府的家仆皆不识得他,断然不会在毫无通禀之下,任他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府。
    沈煜搁下手中的绣面团扇,面色平静,语调也四平八稳,仿佛正身处金銮殿,举着手里的笏板,不卑不亢地与皇帝、与朝臣商议朝政大事:“翻.墙。”
    第55章 夜会   夫人吻我一下。
    姜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堂堂王侯之尊, 行如此偷鸡盗狗之事。
    沈煜垂眼望着她,开门见山道:“圣人封我为主将,明日一早便动身去幽州。”
    姜韫闻言只轻“嗯”了一声, 便再未有何旁的反应了。
    他无奈道:“夫人便一句也不问吗?”
    “问什么?”她明知故问。诸如此战胜算几分,又须多少时日之类, 她心里皆有数, 无甚多言之必要。
    沈煜却觉得她半分也不肯关心他, 有些恼。
    “若我战死了, 夫人可会有片刻伤心难过?”
    “还未交锋,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作甚?”姜韫蹙眉, 言罢坐起身来,腰间的凉被滑落至腿上,侧身自榻边端来一杯凉水喝了几口。
    沈煜无言以对。
    昏暗的烛光轻轻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伴着她侧身微倾, 薄薄的里衣衣襟滑落至肩头,露出莹莹如玉的白皙肌肤, 在半明半昧的烛光里若隐若现。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暗了暗。
    姜韫似有所察,抬手拢了拢衣襟。
    “侯爷明日一早便要动身, 今夜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养精蓄锐为好。”她言罢,放下榻边的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