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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的传闻。”
老乔果然感兴趣,把烟头都从嘴里抽了下来,往烟灰缸里捻去:“什么传闻?”
男人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他好像经常派员工出入肖山街36号。”
陈冬忆有意用“员工”指代那天夜里出现在录像中的宋禾,不想交代太多细节。
老乔正在抖落烟灰的手顿住了。
片刻沉寂后。
“乔叔。”陈冬忆见他不动,低声唤了一句。
老人晃过神,这才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是传闻而已。”陈冬忆不露痕迹,脸上是无害的微笑。
“传闻。”老乔喃喃自语。他掸了掸香烟,又说了句:“冬忆,你信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突兀,听上去话中有话。
哒。
陈冬忆把茶杯沉稳的放回到桌面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要不是当年您出资,我也许就不能出国继续深造了。所以您说的话,我当然信。”
“那你听我一句劝。”老乔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可以搞段德兴,但别从那个地方下手。”
“为什么?”
“有些事太复杂,容易引火烧身。”老乔说完狠狠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
陈冬忆望向了他,对方的眼白浑浊不清,是真的老了。
眼前的情况和他来时所想的差不多。
在公司内掌权多年的老乔也许确实知道些什么,但不肯细说。如同年迈的野兽缩进巢穴,丧失斗志,不想再踏进危险。
这条路被彻底堵死,从对方嘴里套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您说得对。”陈冬忆嘴上低声附和,把目光移回到眼前的桌面上,若有所思。
实木纹理水波似的,连同他的思绪一起荡开。而茶室里呛人的香烟气白沼沼的腾起,几乎盖住了屋里刺鼻的水仙花香。
***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一直连轴转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偶尔有机会休息一下,再重新忙碌起来时反倒不适应了。
高筱产生这个念头是在团建结束后的第二天。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下了蒙汗药,从早上到公司就开始打瞌睡。
不光是她,办公室几乎每个人都哈欠连天,让原本就不大新鲜的空气更加窒息。
高筱有些坐不住,干脆决定出去跑一趟透透气,把拖了一段时间没取的影像分析报告拿回来。
“就午休这点时间,能来得及吗?十公里路呢。”有同事问。
高筱已经围起了围巾,起身往外走:“应该差不多。”
要赶在下午两点开会之前回来,时间其实是有点紧张的。女人生怕赶上堵车,于是只能放弃坐出租,改为挤地铁。
接连换乘了三趟,连跑带颠一通折腾下来再回到公司时,她已经像打过一场仗一样。俏脸涨得通红,扎起来的头发漏了几缕垂在肩上,毛衣里一身湿漉漉的汗。
高筱在工位上坐了会儿,用打印纸当扇子给自己扇风。热度渐渐降了下来,但喉咙间依旧干渴刺痒,肺里好像有风箱在烧。
喝点水也许会好点。
她这么想着,正准备端起茶杯润润嗓子时,才发现杯子里面已经空了。
“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会议室吗?”有同事已经收拾好材料,大声问道。
高筱看了一眼表,一点五十。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来得及接一杯水,好好消化下急速的心跳。
“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她说。
茶水间不远,出了走廊就是。
只不过热水机有些老化,出水不大顺畅,花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愣是接不满一茶杯。
高筱因为焦急而不自觉的在瓷砖上踱起步,像八音盒上旋转着的小人。
滴答,滴答。
水淋淋漓漓的往下流,不疾不徐。
此时身后吱呀一声,茶水间的门开了,应该是有其他人进来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