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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台阶下,她却还是不知好歹,可能这一回是真的要闹掰了。
原本就是峭壁边缘行走的一段关系,时时刻刻命悬一线。
是怎么莫名其妙地把这一命续下来的,她都想不通。
这会儿灯火亲暖,讲无关紧要的废话,像他们假期在巴黎的街头,手臂擦过手臂,走过亮灯的橱窗,聊天气,聊食物,聊久远的琐事。
怎么办,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贪恋。
又觉得自己所求的像个笑话,说出口,是人都会笑她荒谬——
她对谈宴西做的,是最缘木求鱼的事。
她竟然贪恋这样一个空中楼阁一样的男人身上的烟火气。
灯光下,周弥也看着谈宴西,诚然他生了过分优越以至失去真实感的五官,可他拥抱起来,至少是温暖的。
接吻好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体温升高,周弥身上的最后一点凉气褪尽,谈宴西那双好看的手这会儿在她的衣服里,吻她的间隙,笑说:“我看用不着给你准备睡衣了,穿我的就很好。”后一句话贴她耳边说的,当然,不穿更好。
周弥脸烧得一层薄红,因为在灯下。
她还是习惯黑暗,灯光让她变得拘谨。
都已在覆水而难收的边缘了,谈宴西动作却停下来,手收回来搂着她的腰,亲她微微湿润的嘴唇,又抬了抬头,一个吻落在她额角上。
随后,伸臂去关灭了台灯。
难得的,同枕共榻却只是拥抱,什么都没做。
外头雨还在下,醒来怕是北城变泽国。
周弥晃神了一下,想到明早上班,路会不会淹。
就听见谈宴西问:“睡着了?”
周弥摇摇头。
沉默时,便觉得雨声又变大了。
寂静昏暧的氛围,叫人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意识已在涣散的边缘,却突然被谈宴西沉黯的声音唤回。
她几乎是心脏停了一拍。
头一回听谈宴西有这样语气,远得像缥缈一声叹息,近得又像标点符号里都涨了潮,拖着尾音往下坠,变成雨点子,一阵浇在她心里面,叫她思绪也跟着潮湿。
——他说:“弥弥,往后别跟我吵架了。”
周弥妈妈叫周寄柔,一个看穿了现实,为母则刚的女人,称呼自己女儿永远掷地铿锵的连名带姓,所以周弥和宋满都是没有小名的。
但今晚开始,谈宴西叫她“弥弥”。
周弥好像耐受不了这样一种亲昵,一面觉得奇怪和陌生,一面又被最最柔软的情绪迎面击中。
顾斐斐爱好听粤语歌,跟她不一样,她的歌单多半是Edith Piaf,非常长情,非常老派。有一回跟顾斐斐在公寓里喝酒,她听到一首歌,喜欢极了,问什么意思,顾斐斐就翻译给她听。
此时此刻,她是突然想到了那首歌的歌词:
但愿我可以没成长,完全凭直觉觅对象。
模糊地迷恋你一场,就当风雨下潮涨。
22. 22 管杀不管埋
鸡飞狗跳的清晨。
周弥睡迷瞪了, 顺手按掉了闹钟,醒来已是半小时后。
慌忙爬起来洗漱,时间都不够她化个淡妆。
她正在衣帽间的镜子前面最后一遍整理衣服, 谈宴西醒了, 打着呵欠走进来,笑说:“这么大动静,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上前线去打仗。”
他还要在这时候给她添乱,凑过去搂她的腰, 准备亲她一下。
周弥伸手将他脸颊往回推, “我真的来不及了!我连衣服都没时间回去换。”
谈宴西笑了声, “我也没把你衣服弄脏啊, 脏的不都是我的?”
周弥已没空谴责他这幅浪荡公子样,“不换怕人议论。”
“议论什么?议论的人自己没有性生活?”
“……”周弥转过头去瞪他一眼, “下次麻烦你要见我,请至少提前一天通知。我也好做准备。”
“那要不要我再正式给你发个函?”
赶在周弥彻底跳脚之前,谈宴西手指抬她下巴, 迅速成功偷个吻,再及时撤退, 转身往进浴室去, 一面说:“车应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直接送你去公司, 迟不了。”
“可是今天路多半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