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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弥笑意很淡,“我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身份,何必再去大摇大摆。你当然可以替我把这口气出了,可也不过让别人嘴里再多一段谈资。”
谈宴西神情波澜不惊,“弥弥,你可能还不够了解我。我这人做事从来不管别人评价,谁叫我不痛快了,我也得叫他不痛快。”
周弥忍不住:“可他们还会把我妈的事也翻出来咀嚼!她已经远离孟劭宗的圈子二十三年了,她甚至已经死了。是因为我,因为今晚上的事……”
谈宴西看着她,“你是不是想说,是因为我?”
周弥一下抿住唇。
谈宴西没什么意味地笑了声,“这么瞻前顾后,当时又何必上我的车?怎么着,你自己的名声就不重要?”
周弥不作声。
“人活一世,是图名还是图实,我看没那种两全其美的好事。”谈宴西眸色更深了三分,“我出生就已声名狼藉,要在乎这些人的看法,恐怕早陷在阴沟里翻不了身。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人欺侮而不还手,弥弥,你是在为难我。”
他语气容不得商榷:“这事儿你别操心了,我自有主张。”
周弥没再与他争辩,心里叹声气。
可是,你能替我主张一时,还能替我主张一辈子吗?
谈宴西抱住她坐了会儿,起身去洗澡。
周弥先去床上躺下,顶上灯光照得她眼里刺痛,太阳穴隐隐跳痛,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吹了风。
没多久,谈宴西洗完澡出来了,一身清爽香味。
他灭了所有灯,只余床头灯,掀开被子躺下,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周弥额头抵在他胸膛上,这么无声地过了一会儿,轻声问:“要做吗?”
“你心情不好,没必要……”
周弥抬眼看他,“可是我想。”
耳鬓厮磨,听见外头风声浩荡。
这一晚谈宴西无比耐心,不急着索取什么,只照顾她的感受,有点儿哄着她心情好起来的意思。
漫长得很,结束时窗外月亮都沉落了三分。
他们不急去清洗,谈宴西展臂去摸烟盒,衔一根在嘴里点燃。
还没抽两口,周弥坐起身,细长白皙的手指伸了过来。
他顿了顿,由着她将烟一夹,抢了过去。
谈宴西挑眼去瞧,暖黄灯光,她一头墨色而微微湿润的长发,披散在光洁皮肤上,垂眼抽烟的模样,少见的有几分妖气。
香烟、汗水和不明液体的气味纠缠,叫人觉得是不洁净的。
可又隐约刺激人的神经,让人直观感受,他们在不洁净的关系里,是声名狼藉的共犯。
谈宴西也坐起身,背靠着床头,伸手一把将她的后颈一搂。
她脸一时凑近,烟雾燎得他微微眯眼。
他抬手,要去把烟拿回来,她却先一步,手指夹着香烟,转个方向,把几分湿漉漉的滤嘴送到他嘴边。
他目光沉黯,望着她笑了一声,张嘴衔住了。
周弥捞起被子,将自己裹紧,就这样蹲在谈宴西身侧,偏头看着他,“你是不是觉我是很矛盾的人。”
谈宴西坦言:“多少有点。”
“我也时常搞不懂我自己。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第三回见面,我或许不一定还会上你的车。”
“怎么,跟着我不开心?”谈宴西笑问。
周弥摇头。
恰恰相反。跟他在一起,做任何事情都仿佛有种灵魂惊醒的颤栗感。
谈宴西伸手,捉一把她的长发绕着手掌,笑着追问:“那为什么呢?”
“因为……已经尝试过一遍了,我还得试试别的。”她坦然说谎。
谈宴西望着她,却说:“要再给我一次机会,第二次见面,我就会把你拐走。——不,第一次。”
“可你那时候往我靴子里塞钱。”像打点欢场舞女。周弥现在都觉得耿耿而不能全然释怀。
谈宴西说:“我现在给你道歉,好不好?”
周弥说:“不稀罕。”
谈宴西笑出声,“你说,那钱你拿去买了几斤糖炒栗子。但我看见的可不是这样。”
“……”周弥瞪他。
“那时候我想,小姑娘真有趣,不上一刻还在那儿讹诈孟劭宗吗,怎么扔钱的时候,一点儿不肉痛?”
“你可别告诉我,那时候你就对我感兴趣。”
谈宴西笑说:“你不信?你不也第二回见,就对我感兴趣?”
周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