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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上的鲜血不断从她指缝中溢出,江夫人手忙脚乱,帮她捂紧项上的长口子。
“如儿!如儿!叫太医!叫太医啊!”
江夫人朝四周哭喊着,几个宫人连忙爬起身来,往太医院奔去。
然剑伤深可见骨,李湛尘没有一剑削落江如的头颅,就是要她血液淌尽,在绝望中死去。
点点血珠自剑身滴落,晕开一片猩红,逆光而立的李湛尘,面不改色,他执剑的手亦汩汩流血,丢下染血的长剑,折身往回走去。
“兄长。”李浥尘站起身来,唤住他,眼中浮起愧色。
李湛尘微微侧头,眼中一片死寂,随后步至月兮身旁。
几片浅黄的落叶飘落在他宽阔的肩上,他紧抿的薄唇血色尽失,看着月兮怀里的霏霏,黢黑的眸中终于生出星点光芒。
“交给我吧。”
月兮下意识搂紧怀中的霏霏,抗拒地看着他。
“霏霏是我的妻,我会好好待她,今后不再让她受委屈。”
李湛尘面上风清云淡,看向霏霏的眸中饱含深情,毫无泪光,他伸掌抚上霏霏满是紫痕的脸,温柔至极。
“霏霏,怎么还睡?我们该回家了。”
少女浑身冰凉,双眼闭着,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见她没理他,李湛尘轻笑,一脸宠溺,道:“罢了,你要睡便睡吧,夫君抱你回。”
此情此景,让月兮大恸,眼泪再次从眶中喷涌而出,霏霏和李湛尘两情相悦,将她交给李湛尘,霏霏应是愿的。
她松了手,李湛尘褪下白袍,盖在霏霏满是伤的身子上。
“穿这么薄,可别冻着。”
他抱起霏霏,步履稳健,踩着一路破碎的金芒往宫外走去,在这新芽吐绿,百花争妍的春日,显得背影萧索。
直到他和霏霏消失在百花苑,月兮也终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碎影朦胧间一道玄影朝她奔来。
***
午后安宁,秋千轻荡,纯色绯衣美人垂下长睫,看着层层裙摆下素白布履,似在思索些什么。
清风拂过,一瓣瓣梨花飘落,有几片调皮地拂过她的眉心,留下丝缕芬芳。月兮抬头望去,一树雪瓣簌簌洒下,纷纷扬扬如白霰。
原本乾和宫是历代君主寝宫,为防刺客,庭院内是不会种树的,只是不知为何,李浥尘非要命人从宫外移来这颗梨树,还在这梨树下扎了个秋千。
他这几日都不再同她讲话,只是还将她困在这乾和宫中,不过也好,她也懒得去应付他。
自那日霏霏去世后,李浥尘再未刻意为难她,也免去了她在乾和宫沉重的宫务,原本她还为扇了他两掌而感到心有余悸,生怕他以此迁怒母后,现下想来,应当是多虑了。
不过这宫依旧要离,李浥尘这样的人,一会儿说恨她,一会儿又说爱她,喜怒无常怕是得了失心疯,她和母后若再待下去,迟早要殒命于此。
不过,李浥尘盯她盯得紧,她该寻个什么法子逃出宫去?
“姜肹妹妹,这日头快要出来了,你怎还坐在此地?”
江妘踏着莲步而来,日光洒在她的玉兔妆花缎袄上,耀着点点金辉。
月兮抬眼,站起身来福身行礼:“贵妃娘娘安。”
自她恢复记忆,便想起了关于江妘的往事。
三年前,江妘还是李浥尘身边的一个小侍婢,她记得那时为救李浥尘,她特地寻过江妘,后来李浥尘侥幸逃脱,想必江妘是照着自己的吩咐做了。
只是,江妘应并未告诉李浥尘当年真相,不然如今李浥尘也不会这般恨她。
她从前倒是不知,原来江妘对李浥尘心存慕艾。如此从前她和李浥尘的种种,怕是在往江妘心口扎刀子吧?
难怪难怪。
小小马夫之女到今日受尽恩宠的贵妃,江妘和李浥尘,他们二人倒是绝配。
“姜妹妹,你可想出宫?”江妘见月兮唇边漾起一抹浅笑,走到她的身前,小声问道。
月兮敛下笑意,润泽的眸中含惕,并未答话。
此前江妘的妹妹害了霏霏,反被璟王杀死,江妘怎会真心帮她。
江妘见她不语,握住她的手,态度极为诚恳,“我可以帮助妹妹,逃离皇宫。”
月兮含笑,淡淡抽回手,道:“贵妃凭何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