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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复低下头,拿了一块洁净的湿帕,细细为她擦脚,抚到她右踝骨上的伤疤时,身子明显顿住了,良久,他取出装有雪芙膏的玉瓶。
粗粝的指腹挑出一点白润的膏体,在她的脚踝上摩挲了甚久,再抬头时眼眶微红,声音也发着颤,对她道:“睡吧,月兮。”
他搂住她的细腰,拥她入眠。
殿中的烛火渐渐湮灭,纱帐垂下,逶迤于地,月兮背对着他,绞了绞手指。
他果然知道了当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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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霄宫中。
“你说什么?”江夫人从罗汉榻上弹起,震惊道,“陛下压根就没碰过你?”
江妘面色铁青,慢吞吞点头。
江夫人愕然瞪了江妘许久,像棵被劈倒的树,倒回榻上,她缓了一会儿,镇定下来道:“不行,你爹那边要与陛下再说说,你这里也不能只干坐着,得想想法子。”
她揉着手中帕子,在腹中为女儿计较着。
若不是听说陛下要立后,且将那些个位份低的女子一一清扫出宫,她也不会着急入宫来。
女儿当上贵妃已有近四个月的时日,肚子里却迟迟没有丁点儿动静,她原以为是生子秘法出了问题,到头来,竟是陛下和女儿至今尚未圆房。
瞧着陛下如今的模样,大有独宠姜氏,空置后.庭的趋势,她若再不为女儿打算,女儿恐怕就要在这宫中守一辈子的活寡了。
难不成也像那群宫妃那样,送回家去?若真是那样,她这面子该往哪搁?
思来想去,眼下,也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阿妘,娘有一计。”江夫人道。
江妘亦是心焦:“阿娘,你有何妙计?”
江夫人朝她招了招手,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细声碎语,江妘听着,眉愈蹙愈深,之后又骤然松开,二人相视一笑。
***
转眼到了立后大典这一日,宫中张灯结彩,李浥尘怜月兮有孕,删减了许多繁琐的礼仪,只与她祭拜了天地,打算用完饭后便带着她回乾和殿去。
整个典礼下来,他为月兮扶凤冠,捡裙摆,明明是大曌最尊贵的人,却将自己活的像个奴仆,实在令满朝文武咂舌。
现下,他又与皇后同坐一席,亲自拿着玉箸和金勺,剥除排骨中的骨头,将肉瓣摆放整齐放在白玉碗中 ,捣入两勺热汤,轻轻吹了会儿,再喂到皇后唇边。
而皇后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摇头推开玉碗,他又捧了水晶果盘来,捻了一颗梅子奉上。
陛下这……今后必是个惧内的命。
众臣心中暗想。
“月兮,来尝尝这鱼,特意为你的身子做的,加了些雪莲和党参,很是滋补。”
李浥尘又盛了一碗鱼汤,殷切地对月兮说道。
月兮瞧一眼,鱼汤奶白,看起来的确鲜美,道:“陛下,奴婢自己来吧。”
见她愿吃些,李浥尘唇角微起,“莫要再自称奴婢,你是我的妻,不是奴婢。”
他舀了一勺汤,贴近她的唇,月兮眨了眨眼,犹疑片刻后张口喝下那汤。
些许汤汁自她的嘴角溢出,李浥尘连忙拿了块洁帕,为她擦尽唇边汤汁。
殿中的徐丞相见二人琴瑟和鸣,摸了一把羊须胡,颔首笑了笑,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对面坐着的江家三口。
江将军夫妇和贵妃,无不强颜欢笑,面色发灰。
尤其是江妘,她膝上的裙布都快要被她揪破了。
姜肹被立为皇后,又怀有身孕,陛下也对自己冷漠了许多,不仅再未来过云霄宫,连乾和宫也不许她进了,想起自己曾在百花苑中为难过姜肹,自己这个贵妃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这时一个太监走进殿来,他身后跟着一人。
此时殿内骤然安静下来,玄朱在李浥尘的身后轻声提醒道:“陛下,是玄墨。”
李浥尘放下玉碗,看向殿中,果然瞧见玄墨跟在那名太监身后,一步一步走到白玉丹陛之下。
“属下,参见主子!”
玄墨跪在殿中,极力高声唤了一句。
李浥尘皱眉,瞥了一眼殿中坐着的李明华,立起身来道:“玄墨,朕三年没有你的音信,你去了何处?”
“回禀主子,属下三年前被宫廷禁卫重伤,逃出皇宫后所幸被一户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