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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常幸轻轻推开门,走进殿内,来到李明华身前,行了跪礼后道:“殿下,这是云陵大师交给殿下的信,请殿下过目。”
李明华悬在半空中的手一顿,放下剪刀,道:“呈上来。”
“是。”常幸把信递给小姝,笑道,“长公主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奴便下去了,奴在乾和宫还有些差事没做完。”
“既然如此,公公就请回吧,不送。”李明华接过那姜黄色的信封,不疾不徐拆开,未曾看常幸一眼。
常幸也不恼,依然笑眯眯地,后退几步转身离了锦华殿。
“这阉狗,瞧着殿下被禁足,竟如此不敬殿下。”待常幸走后,小姝往他离去的方向啐了句。
回头看向自己主子,却见李明华的脸色却愈来愈阴沉,还一把撕了那信,“什么叫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李明华一掌排在案上,插着百合的瓷瓶竟被生生震碎,花枝和碎片落了一地。
小姝亦是吓了一跳,刚想张口劝说几句,还没来得及发声,只见眼前掠过一朱影,反应过来时,殿门大开,李明华已不见了踪影。
小姝一怔,也跟着追了出去,李明华撂倒宫门外守着的侍卫,就冲了出去,一路奔袭询问,终于在快要出宫的琨御门前看到了云陵的背影。
她朱唇微张,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只矗立在白玉砖铺成的阔道上,看着那么熟悉的身影。
残阳如血,落在她嫣红的织金长裙上,她头上的金簪摇摇欲坠,乌黑的发丝随风扬起,风华依在。
“殿下!殿下!”小姝在身后唤着她,“殿下为何行得这般块。”
已行到宫门前的云陵,听闻身后的唤声,停住脚步,但也只是停下了脚步,却终究没有回头,未几,他重新抬步,迈出了宫门。
云陵渐行渐远,李明华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音中微嘲:“我总有一天,会向他证明,我所做的一切,才是对的。”
“殿下说的是谁?”小姝站在她身后,问道。
李明华不答,拔下发上金簪,一头乌丝倾泻,几缕勾过她冰雪般的面容,她拂袖转身,瞧见转角处,江氏夫妇正相互搀扶着,往她这边行来。
她笑了笑,唇边挑起几分诡异,拿起金簪随手挽了个完美的发髻,迎了上去。
“江大将军和夫人,还是日日去勤政殿,为贵妃求情?”
江达一见是李明华,客气地行礼道:“长公主殿下。”
李明华笑意不散:“大将军客气,这几日日头烈,二位一跪就是一整日,陛下竟也毫不怜惜?怎么说,也是跟着陛下打下半壁江山的功臣,依我看,陛下此举,过了些。”
与此同时,宫墙之后,李浥尘立在一株木芙蓉旁,雪白的花朵,翠绿的叶片与他一身纯黑衮袍格格不入。
他负手而立,神情冷漠。
“不怕江达反了。”李湛尘看了他一眼,淡声提醒,语气中毫无反问之意。
李浥尘默了默道:“反了正好,我便能心无顾虑,将江氏全族一网打尽。”
他抬眼看向李湛尘,“兄长,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照料月兮。”
李湛尘道:“几日不见,你变化甚大。”
“兄长,不瞒你说,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李浥尘抬脚欲走。
“陛下慢着。”李湛尘蹙眉,走到李浥尘面前,“其实我这次回京,亦是有一件事要与你说,只是眼下看来,应是不必了。”
李浥尘平视着他的眉眼,缓缓颔首,上一世月兮临死时,兄长曾告诉他,他错过了月兮两世。
他明白兄长的意思。
***
殿内暖香温怡,穿过层层纱帐,玄朱来到了月兮睡着的榻边,金绡牡丹如意帐笼着玉榻,隔着半透明的雾帘,影影绰绰间可见一女子躺在其中。
玄朱放下食盒,撩起金绡帐,勾在蟠龙挂上。
榻上少女睡颜恬静,雪肤花貌,像朵含苞待放白芙蓉,玄朱给月兮喂完药后,拿一块洁净的面帕,擦尽她红唇上残留的药液,重新掖好被角,蹲坐在榻旁,看着月兮精致的容颜。
“殿下,您睡了七日,也该醒了。属下明白您对主子有怨,属下也清楚主子误会您的那些日子里,您过得很苦,可主子他何尝不是度日如年,受尽折磨。您的母后害得我们老主子一家,家破人亡,老主子和夫人惨遭屠杀,您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