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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仙尊不必再解释,我也没兴趣听。”江顾狠狠抹了把眼泪,故作镇定道,“我不怎么哭,今晚让您见笑了。”
他继续道:“竟然仙尊已经出关,那我们明日便可去掌门那里把一切说清楚。”
谢遥一脸茫然:“说清楚什么?”
“仙尊不喜欢我,不愿意收我为徒,我也不想做仙尊的徒弟。再加上拜师礼没行,我们的师徒之名可以就此解除。”
……虽说此情此景十分不对,但谢遥还是莫名这话特别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哦,想起来了。
这他娘的不就是话本里柔弱小娘子备受自己负心夫君冷落,后期成长为自强不息女豪杰后归来与夫君和离的戏码!
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娘子想说什么?”
——“夫君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做夫妻,我也不想做你的娘子。再加上合卺礼没行,我们的夫妻之名可以就此解除。”
谢遥颇有些头痛,这小子从哪里听说自己不喜欢他,不想收他为徒的?当时拜师礼没去还不是因为要给他备见面礼?
“仙尊若是同意,明日我们就去找掌门。”江顾语气坚决。
见他态度如此,谢遥也很无奈,只好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不过先别急,缓两天再说,先把你的第三轮比试过了。”
“不必。”
“什么不必,今日你本可以赢下景阳的徒弟,让你再打一次你非不打。”
“我右手有伤。”
“第一次打的时候也没见你落在下风,不照样把人家打的团团转。”
“……”江顾沉默一会,终于如实回答道,“景阳仙长德高望重,在众仙师仙长中素有‘半仙尊’之称,穆叶是他的弟子,向来也受人追捧。我若贸然出头将他打败,怕要招来不满。”
“所以让你先缓两天,用我的名头壮个胆,在第三轮赢得漂漂亮亮再说。”谢遥道。
江顾没有应声,似乎是在犹豫。
“不是我说你,明明实力这么好,干嘛要顾忌这么多?而且都顶着我徒弟的名头在挽月门呆了三年了,还差这一天两天?”谢遥苦口婆心道。
“好吧,先缓两天。”江顾终于点头。
谢遥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不就对了,学会变通嘛。”
“不过仙尊,为什么要……替我想办法帮我?”江顾轻声问道。
“我欣赏有实力的人不行吗?”谢遥敲了敲江顾的脑袋,挑眉道,“不必感谢我,我向来做好事不留名。”
他随即转身准备离开,但不过刚迈开半步,他似又想起来什么,回首道:“你那个伤,记得每天按时换药。”
“好。”
水月镜天。
皎月立在竹桥上,静静地等着。不一会,他看到谢遥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于是连忙上前,温声道:“水月,你回来了,可有哪里不适?”
下午谢遥执意要去找江顾,他劝了又劝,还是没有劝住,最后干脆守在水月镜天等着人回来,以防不测。
“哪就那么脆弱。”谢遥一笑。
皎月点点头,准备扶他回去休息。
没曾想他不过刚伸出一只手,眼前人突然面色发白脚步一软,竟是闭眼直直倒进他怀里。
“水月!”
第10章 溯回
“师兄是说,江顾那天晚上来找过我,还有话想对我说?”谢遥倚在榻上,蹙眉道。
皎月将装着刚熬好的药的小瓷碗推到谢遥面前,温声道:“没错,估计就是今晚他和你提起的,关于解除师徒名分之事。”
“看来这小子对我意见挺大,三年前就不想做我徒弟了。”谢遥对着碗中黑色的药汁撇撇嘴,“亏我还去给他取护心鳞,小没良心的。”
皎月道:“应该是事出有因。那晚我见他一身狼狈,就问他发生了何事,他说是因为犯了错受了罚,可我见他鼻青脸肿,应是与人发生了争执才对。而且这些年我偶尔见他,他也常常是孤身一人,似乎没什么朋友。”
“师兄的意思是,江顾被同门弟子排挤,所以不想呆在挽月门了?不应该呀,他不像是个爱招惹是非的人。”谢遥执起小勺,往自己的嘴里送进了一口汤药。
……实在太苦。
“可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谢遥闻言险些呛住:“我?因为我?为何?”
“本是麻雀身,何故招人恨?盖因空得凤凰名。”皎月从袖中取出帕子递给江顾,轻声道,“这是那晚江顾同我说的,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做我的徒弟……招人恨?那掌门师兄座下还有纪成他们呢,不也没瞧别人说什么。”谢遥有些不解。
皎月道:“若是你当时收徒收的像师兄那般正经,或者没有受伤闭关三年,别人或许就不会说什么了。”
谢遥噎了一下,随即争辩道:“当谁的徒弟不都一样,不都是要来学本事的,争这些虚名有什么用?”
“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想,那又何来众生百相。每个人的考量追求不同,你觉得这些名头是浮云,有的人却奉为圭臬,从而心有不满生出妒忌。”
“那、即便如此,也应该是对别人不满吧。”谢遥越说越小声,“我觉得我挺冤的。”
皎月看了他一眼,道:“事到如今,还去争什么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