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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攒的一点睡意,都被周祥搅和没了,白若行抬头向后拢了下头发,说:“你这嘴是不是借来的,让他歇会儿能亏着你?”
“能亏着。”周祥欠揍地挑挑眉。
索性睡不着,出出汗也挺好,白若行起身跟周祥去篮球馆。
从教学楼出来,看见门口站着不少探头探脑的小姑娘。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短发女生窃窃私语,“啊啊啊!也不知道是哪个院的高冷男神,快让我多看几眼,没准就能怀孕呢!”
她旁边的人嫌弃的推了她一下,“要脸吗?他也轮得到你!”
那短发女孩也不在意,扭着身子就往过挤,“我管他呢,多看一眼赚一眼!”
白若行和周祥绕着人群过来,周祥轻蔑,“也不知道是行爷不帅了,还是祥哥不骚了,看她们这幅没见识的样儿。”
白若行没应声,接着往前走,当他看清楚教学楼外面站着的是谁时,脚步骤然顿住。
周祥也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盛荣,轻蔑道:“我当是谁呢,行哥,这不是你死对头吗?”
白若行依旧不说话,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当没看见。
盛荣也不在意,走到白若行面前:“我有事。”
“有事办事,别挡我路。”白若行不耐的绕开盛荣,没成想却被盛荣抓住胳膊。
他眉毛紧蹙,眼看着是要压不住火。
“昨晚的事,有点问题。”盛荣松开攥着他胳膊的手,看着他的侧脸。
白若行果然没有再走,跟周祥说:“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到。”
周祥看出白若行的脸色不好,也没多问,临走的时候说了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周祥总觉得他说完这句话后,盛荣好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但他也不确定,走远后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还没等盛荣开口,白若行手机铃声响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师兄”,白若行和盛荣摆了摆手。“魏医生,有事?”
魏禾的声音有些急促,“你今天还有课吗?师父离开道宗了。”
“离开道宗?干嘛去,买菜去?”说完他才反映过来,问:“你说师父离开道宗是什么意思。”
“刚刚小非给我打电话,说师父留下一封信就不见了。电话关机,人也联系不上。”魏禾按了按喇叭,不知道在催促谁,“小行,现在方便出来吗?我就在你们学校正门口。”
“等我,马上到。”说着白若行急匆匆离开,没有回头看盛荣。
回去的路上白若行的脑子很乱,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想不明白。
师父这些年不是没离开过华青山,一两个月才回来也是常事,有时候去到什么偏僻的地方,手机没信号半个月联系不上很正常,但只有这次让白若行觉得心里边是慌乱的。
华青山离着华青市并不算近,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车上魏禾没有说话,只等着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车里很安静,白若行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不知怎么地睡着了。
这次,他又做噩梦了。
不对,不是梦!而是......他一直都不愿回忆的过去。
堂屋的墙角处,横着两具新鲜的尸体。尸体的眼窝深陷,口鼻处还都挂着殷红的鲜血。白若行的眼神涣散,却仍要死死地盯着尸体的方向。
——那是他的父母,五分钟之前他们还沉浸在美梦中。
可此刻,他的脖子被狠狠扼住,每次都要努力地吸气才能拯救马上要枯竭的肺。
面前扼住他脖子的怪物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男人,脸很白身影很虚无。一身血红色的衣服,和村子里男人女人穿的都不一样,倒很像是偶尔过来唱戏的戏班子里穿的戏服。
他嘴角到眼尾的地方有个长长的豁口,没有血流出,但皮肉向外翻着,看着极其可怖!!
男人怨毒地看着五岁的小白若行,手中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脖子。
是要死了吗?可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害怕。
就在他觉得眼皮已经越来越重时,一道黄光从堂屋的门口掠过。接着,厉鬼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
刺耳的声音在整间堂屋回荡,扣着白若行脖子的那道力气消失,让他从半空中骤然掉落,最后落到一个人的怀里。
他睁眼去看,一个披着墨色长发的男子抱着他。男子的长发披散着却不凌乱,像是村长家里挂着那幅话里的古人一样,安静、好看。
小白若行愣了一会儿,挣扎着从这人身上下来。还没等屋里的一人一鬼反映过来,他已经抄起堂屋里的小刀,利落的划破自己的手掌,冲到红衣厉鬼面前。
刚才和鬼纠缠时,小白若行就发现了,眼前这个怪物好像很怕他的血。他想不到别的办法,更不知道要如何杀死一只鬼给父母报仇,只能孤注一掷!
等一人一鬼反映过来他要做什么时,白若行带血的手掌已经印在了厉鬼的胸前。
本来被破了鬼脉的厉鬼已经极其虚弱,现在让白若行这一掌下去,身上的死气好像大风天的雾气一样,四散纷飞。
而此时借着月光可以看见,白若行一头黑色的短发正在迅速地变成银灰色。
站在一边的张久清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赶忙上前去抱住白若行。
白若行见自己被拉开,奋力挣扎,嘴里边吼着:“放开我,让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