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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扮作女装去引诱谢朝溶的,就是面前这人。
    谢朝淇半月前去祭奠江世时在江世坟前捡到的他,这人自称是江世的弟弟,名江时,前些日子来京里找他哥,得知他哥已死,找到谢朝淇给他立的这个坟包,凑巧碰到谢朝淇。
    江世确实有个弟弟,早年就失散了,谢朝淇派人去查过这人身份属实,于是接了他进府,留在身边做个护卫,仅此而已。
    宋时低了头,咬牙道:“恂王害死了我哥,又屡次针对殿下,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自作聪明!”
    谢朝淇手中鞭子猛挥出去,甩在宋时脚边,厉声道:“你若还想在本王的淮王府待下去,就把你这些小心思都给本王收起来,本王会给你哥报仇,你少做这些有的没的给本王惹麻烦!”
    谢朝溶确实丢了脸得罪了谢奉玨,但谢朝淇心知谢奉玨也定会疑心这事是他做的,从此对他生出芥蒂,谢奉玨在他们父皇跟前很能说得上话,他要储位,他需要更多的人支持,他只有真正成为万人之上的那个人,才能替他的江世报仇!
    宋时跪着往前,大着胆子握住谢朝淇一只手:“殿下,我哥能做的事情,我也一样能为您做,我也一样愿意把这条命都给您。”
    谢朝淇抽出手,闭眼又睁开,淡下声音:“不必了,你给本王好好活着,为了你哥,你必须得好好活着,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做,你记住这句就行。”
    第18章 谢朝渊这是在害怕。
    翌日清早,辰时用过早膳,谢朝渊领谢朝泠出门,往庄子后头去。
    昨日说好的去游湖泛舟,谢朝泠一早就惦记起这个事,兴致勃勃,他也才十几岁,正是贪玩的年纪。
    路过祁明轩时,谢朝泠偏头望了一眼,这里已不复昨夜热闹,院门紧闭,院中有伸出墙头来的玉兰花枝,在这个时节略显萧条。
    “这里,以前真的住过定王爷早逝的心爱之人吗?”谢朝泠犹豫问谢朝渊,昨夜他们过来看热闹,他听人小声议论起这事,不免唏嘘。
    谢朝渊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目光顿了顿,道:“不知,传闻不可尽信,皇叔十五岁去边关,二十岁伤重回京,之后这近十年一直孤身一人,府上连个侍妾都没有,那女子即使存在,也绝非一般人。”
    谢朝泠想,兴许不是女子呢?小殿下这一家子都嗜好特别。
    但也只是这么想想,谢朝泠并未说出口。
    行至后湖,游舫就停在水岸边,是一大早谢朝渊特地吩咐人去问谢奉玨借来的。
    初冬的清早,山色空濛、烟水渺渺,天冷连呼吸间都能带出白雾,但挡不住谢朝泠的好兴致,他先上船,笑吟吟朝谢朝渊伸手:“殿下我拉你上来。”
    谢朝渊一捏他掌心,稳当当跨上船。
    船往湖心去,一路青山碧水。
    “定王爷果真好享受,没想到这庄子后面还有这么大一座湖。”谢朝泠靠在船舱边看外头风景,随口感叹,恪王府中的湖比起来,只能算水池子了。
    谢朝渊剥了瓣橘子,顺手喂到他嘴边:“湖心还有座岛,岛上景色更不错。”
    谢朝泠转眼看谢朝渊,笑问道:“殿下羡慕定王爷过的这日子么?”
    “有何好羡慕的?”
    “富贵享乐一辈子,做个像定王爷这样的闲王似乎也不错,不过殿下志不在此。”
    “本王和皇叔不一样。”谢朝渊道。
    他要谢朝泠,他用卑劣手段将谢朝泠困在身边,困得了一时,困不住一辈子。所以他要那个位置,只有那样,他才能真正留住谢朝泠。
    但是这些,他不打算说与谢朝泠听。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湖心登岛。这岛很小,拾阶而上,有一阁楼,可观四处景致。
    谢朝泠站在至高处远眺,初升的朝阳缀在远方天际,映出大片红霞,偶有飞鸟掠过水面,在霞光下拖出一长道影子,直至消失天边。
    这个地方,确实挺不错。
    “琳琅喜欢这里?”
    看出谢朝泠眼中欢喜,谢朝渊在他耳边问。
    谢朝泠点头:“是还不错,可惜这是定王府的庄子,不能常来。”
    “京外这一带多有这样的地方,你要是喜欢,本王也可以为你建座这样的庄子。”
    谢朝泠笑睨过去:“殿下有钱吗?”
    谢朝渊拍了拍他肩背,没多说。
    晌午就在这阁楼里用的午膳,之后谢奉玨派人过来,请谢朝渊去陪吃酒,谢朝渊只得起身,谢朝泠说还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让谢朝渊先回去。
    谢朝渊没扫他的兴:“晚点我再让船回来接你。”
    谢朝泠摆手:“殿下慢走。”
    目送游舫远去,谢朝泠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身后王进小声问他:“郎君可要小憩一会儿?”
    谢朝泠没理人,顺手折了株窗外花枝,捏在手中拨了拨,忽然道:“这个地方我以前好似来过。”
    王进惊了一跳,谢朝泠睨他一眼:“我从前是不是就认识定王爷?”
    “……奴婢不知。”王进咽了咽唾沫,支吾答。
    谢朝泠一哂,这人的神情已经告诉他,他没猜错。
    他来过这个地方,他也认识定王。
    游舫靠岸时,谢朝渊看到在岸边凉亭内发呆的谢朝淇,主动过去打招呼。
    谢朝淇面色苍白,裹着厚重大氅,还抱着个暖手炉,神情恹恹,谢朝渊问他:“四哥可是身子不适?这才刚入冬,怎就这般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