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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都很准时,故而过去了这一个多月,周司煜的胃早已记住了吃饭的时候,此时过了饭点,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作响,似在激烈地反抗着。
他拼命耐着性子又翻了几页,终于放下书册站起身,步子一拐,状似无意地走向灶房,瞥了一眼却发现里头冷冷清清,连个热气儿都没有。
周司煜蹙眉,又转而去了学堂,恰逢学童午间下学,一哄而出,可院中却不见平日洒扫的那个身影。
余光见周先生从学堂中走出来,周司煜面上一臊,忙收回落在院中的视线,转身没走几步,便被喊住了。
“煜儿,可是饿了?”周先生走近道,“渺儿身子不适,最近几日都无法来学堂,我和从前一样让隔壁孙婶每日送些饭菜来,怕是会晚一些。”
身子不适?
周司煜听在耳里,什么也没问,只恭敬道:“知道了,父亲。”
周先生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我先前给过你的伤药可用完了?”
“未曾,大半都还在呢。”周司煜疑惑,“父亲可是哪里伤着了?”
“不是我,是渺儿,听小虎子说是摔了一跤,我便想着将这伤药送去给她。”说至此,周先生似乎有些犯难,“我本想让小虎子带回去,可等傍晚学堂下学,天色也不早了,听说渺儿伤得不轻......”
周司煜的脸上出现一丝波动,他迟疑了片刻,开口道:“儿子在屋中待得无聊,正好想出去闲走一番,不如便让我顺道送去吧。”
16. 报应 坏事做多了,容易遭报应,你可得……
周先生着实诧异了一瞬,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情他再清楚不过,除了读书,他对旁的事向来漠不关心,居然会主动提出要替陶渺送药,实在难得。
“也好,渺儿住在村子西面,沿着左边那条路直走便是。若是她伤得重,教她在家中多休息几日吧。”
周司煜应下,快步去屋里拿了伤药,经过书房时,步子顿了顿,复又迈进去,出来时怀中揣了本书。
那厢,陶渺正在努力地练字,她看韩奕言提笔时挥洒自如,不消一个时辰就写完了字帖,本还有几分信心,可真正落笔却发现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笔尖一沾纸墨便晕开来,字歪歪扭扭的,压根看不出写的什么,着实连那些学童都不如。
韩奕言坐在一旁,看着她写字的姿势,微微拧眉,拿起书册在她背上拍了一下,沉声道:“挺背,悬腕。”
陶渺努力将手腕提起,没了桌面的支撑再加上不习惯,手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落在纸上的字顿时更歪了。她咬牙控制着,觉得韩奕言就是个魔鬼,尤其是教导她时,根本毫不留情。
这样冷漠的人,想到他方才可能走了的时候她居然生了那么一丝丝的不舍。
一定是错觉!
她用余光瞥向韩奕言,看着那张清隽淡漠的侧脸,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昨夜他浑身散发着杀意的模样以及满目猩红,她的心猛然一颤,手也跟着不稳,笔向侧边一斜,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莫分心!”书册又重重在背上打了一下。
陶渺闭了闭眼,稳了稳凌乱的呼吸,她虽竭力想去忘记,可终究是忘不掉昨夜那血腥的一幕。
除了害怕,她还很好奇。
就算她不懂武,也看得出韩奕言伤人的剑法干净利落,甚是熟稔,就好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而且他的那把剑又是从哪里来的?
陶渺轻叹了口气,复又集中精神写字。
罢了,这不是她该管的,还是别问的好。
韩奕言随意翻着手上的书册,脑中却浮现方才陶渺偷看他时眼中突现的恐惧,眸光不自觉黯了几分。
少顷,他忽得将视线投向窗外,眉心微蹙。
院子里,周司煜有些忐忑地走近,抬手却迟迟没有扣门。
他活到这个年岁,还是头一回独自去姑娘家的屋子,蓦然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他小心地环顾四下,见无人才放下心来。
若是有人因此误会了他和陶渺的关系,那便不好了。
可转念一想,周司煜又挺直了脊背,他是受父亲所托,正正经经来送药的,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反失了君子之风。
屋内的陶渺听到叩门声,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