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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趴到门边,看见了十几只大绵羊,从蓝铁皮围起来的场地里转来转去,中间坐着的是一个男人,背部宽厚,手指粗还皲裂,他大喝一声,粗砺的喉咙里咳出一口浓痰,啐地吐到一边。
小身影又往前趴了趴,赫然看见一只羊被绳子分别绑住四只腿,白绒绒的还在挣扎,那一秒,男人提着刀站了起来,十分有力气地一把就抓起羊挂到了大铁钩子上。
小照离腿一软,捂着嘴巴转过身去,听到了极其悲惨凄厉地鸣叫声。
她被吓傻在那了。
脑海里全是绵羊要被杀的惨烈画面。
应照离捂住心脏那一块,听着背后接近死亡的嚎叫,眼神涣散,她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受,就像一大垛棉花,收紧又炸裂,都是软塌塌的无力感。
羊叫的声音渐渐变小,然后消失,男人烦躁粗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妈的,今儿这天怎么这么热!”
……
应照离秀眉紧皱,蜷在被子里的身子不断发着抖,猛地睁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湿润润的,粘上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两只胳膊撑住,坐了起来,曲起膝盖,低头怀抱住,静静地发呆了会儿。
她本来已经好久不做这个噩梦了,可能是因为今天玩游戏时听到,下意识里又害怕了好久。
当时他们三个都没听出那是什么声音,应照离猜出来后,还被一顿夸聪明。
其实这很好猜的,不过,因为是三个生长在温室里的人,只会看见摆盘精美的羊肉片,或已经做好的熟食。
哪有什么机会接触到最底层、最血腥的场面。
嗡嗡两声,手机在一旁振动了下。
应照离抬起头,伸出胳膊把手机拿到手上,打开后发现是梁言发来的微信。
【睡觉前喝杯蜂蜜水,助眠的。】
她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对经常加班熬夜的人,倒也没有多晚,甚至是有些人夜生活的开始。
应照离给他回了过去。
【睡了吗,出来走走?】
过了一分钟。
梁言:【我在外面等你,收拾好后出门。】
她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了把脸,套了件衣服,抽出房卡,拧开门。
梁言侧倚在墙上,应该是刚洗完澡,沐浴露的松木味还没散开,头发半干,风衣里面是一套深灰色睡衣,胳膊上还搭着件外套。
“把外套穿上,外面冷。”男人抻开衣服,披到应照离肩膀上。
“谢谢。”
两个人走出酒店,并排走着,在路灯的照耀下,拓印出一对细长的影子。
“我刚刚做噩梦了,醒了之后不敢睡觉。”应照离垂着头,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
梁言声音低柔,带着笑意:“这么怂啊,做个噩梦就不敢睡觉了?”
“......”
梁言:“梦见什么吓人东西了?”
应照离想到那个梦,又不想跟他说自己经历的童年阴影,挑了挑眉,委屈巴巴地瞎编道:“我梦见我被一群人欺负,你路过没有救我,我质问你,你说我丑,还一把推开了我。”
梁言噗哧笑出了声,皱着眉头垂眸看向她,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和宠溺:“我在你梦里就是这种形象?”
“嗯,可坏了。”应照离点点头。
梁言伸手揪着她的衣领,裹了裹敞开的外套,嗓音低低的:“梦都是相反的,你不会被一群人欺负,因为有我在,不需要质问什么,我也会说你漂亮美丽,还会把你拥在怀里。”
冷风吹的她打了个寒颤,她的梦好像还没有醒,不然怎么会听到梁言说出这种话。
路两旁是梨树,树干上还有粗皮,树冠似一把撑开的伞,四月,往往叶未长、花先开。梨花是小姑娘青丝上别的发簪,珠缀重重,瓷白的瓣如朝霞未染粉面,开的烂漫又浓烈。
几片花顺着风,打了个旋,飘到梁言的肩膀上。
他把花瓣放到手里,月光绕过脖颈,曲折地洒在应照离脸上。
眼前的人好似故意引诱她,男人不说话,只是望着她双眸含笑。
漫长的几秒钟,应照离只觉得衣袖的扣子,掉层漆,被指甲磨白了。
“按理来说,现实应该是这样的。”梁言挑挑眉,开口说完。
应照离眨眨眼,有些回避地说道:“你做过噩梦吗?”
“当然做过。”梁言往前走着。
应照离又问道:“那你醒来都是怎么办?”
梁言嘴角的笑意没有了,淡淡道:“用看书和学习麻痹自己,一直到天亮。”
应照离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他的伤心事,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她也不会去问。
见风越来越大,她借着这个理由开口说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梁言:“好。”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
到了房间门口,应照离才停下脚步侧头跟他说了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