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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了些吧。”楚荧牵着马绳,“昨晚夜深时候倒是没有感觉,今日才发觉,我们都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竟还未能看到林子边缘。”
江斜莞尔:“话本子里常说的,被歹人抓走后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救的地方,或许便是此处了。”
今日这半天气,江斜想了想,却并没有直接回京,反倒是上了官道,带着楚荧去了郊外的静山寺。
二人行在静山上,山路两旁的竹林也被新雪压着,山道上的雪光洁平整,因着下雪,一整日无人来过。
江斜牵着楚荧下马,轻车熟路地叩开静山寺的院门。
“阿弥陀佛。”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僧人过来开了门,但是看见江斜,先是顿了顿,却并未意外,合掌行了个礼,只领着二人进了院子。
佛堂之中传出阵阵梵音,玄奥而悠长,在落雪之中更显高深。而寺庙里也是积了新雪,小僧童们则拿着扫帚扫雪,才堪堪扫出一半的道来。
“叨扰师傅们了。”江斜走在僧人略后方,话语虔诚。
“无妨,只是下了雪,未想到还会有人来罢了。”僧人缓缓道,领着江斜向殿里走,“江世子倒是年年都在这个时候来,从未落下过。”
楚荧记起来,他初见江斜的时候,大约也是三月的时候。同样是在静山寺,只不过去年见他时候,江斜是和江心一起来的。
一切都是开始于昨年的这时、这里。在这里,她同江斜做了第一笔交易。只不过那时,两个人的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楚荧看这个男子,心中还带着些轻蔑和埋怨。
方丈正在殿中念佛,见江斜来了,倒也没有意外,从蒲团上缓缓起身过来。
“方丈。”江斜带着楚荧行礼。
“今年来得要早些。”
“未曾来得及递帖,是末学的过失。”
“姑娘,我们去年也曾见过。”方丈又转向楚荧,微微颔首,一颗一颗数过手中的念珠,慈蔼地看着江斜,缓缓地笑,“去年你是同妹妹来的罢。”
江斜轻咳了一声:“今年是带着内人……”
那位方丈只点点头,回过身,领着二人往佛前供着的灯台走,脚步看着却有些异样地沉重,最后,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沙哑地道:“傍晚了,已经过了上香的时候,便先给你姑姑点上盏灯吧。”
楚荧怔了怔。
“三月是我姑姑的忌日。”江斜低着头向楚荧低声解释,又抱歉地笑,“还要麻烦你陪着我来上香。”
楚荧摇摇头,笑着回:“恰好,我也是要来还愿的……”
还有,能带她来见他亡故的亲人……她心中说不出是酸涩还是知足。
当年,江斜的姑姑淑妃江怡就是被人一杯毒酒,毒杀在了三月。她当初疑江斜为何要和江心一同外出,却没想到,竟是为了为故人祈福。
不知为何,那位方丈却静默地在佛前站了很久,最后才缓缓点燃了一盏金色的佛灯,由江斜亲自供上。
因是雪天,黄昏的光显得苍白无力,虚弱地照进冰冷的大殿来,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身侧佛音阵阵,殿里还残留着些许白日里焚过香的气味。佛像的面容慈悲,平静地看着佛前或是站着或是匍匐的众生。
二人一同跪在佛前的蒲团之上。
第77章 明明 这么普通,说话却这么酸
“阿斜。”春光明媚, 正是鸟语花香的好时节。淑妃双手抱在胸口,似笑非笑的盯着爬在墙上、一只脚已经迈过去的小男孩:“这是要去哪儿。”
淑妃江怡,明明已是快近三十的年纪, 却依旧妩媚动人,一双漂亮的眼睛同江斜看着有几分相似, 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身为宫妃雍容和贵气。
这便是皇上捧在心尖儿上疼的那位宠妃了。
“……”
脸上的偷笑顿时僵住, 原本轻快翻墙的身子也是猛地停滞住。
扑通——
当江斜还在孩提时期, 谁又能想到, 江斜本和弟弟江松一样,也是贪玩跳脱的性子。
江怡忍着笑走上前去,揪着领子把摔得四仰八叉的小男孩从地上拎起来, 语气中带着轻快:
“阿斜,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好好回去上课了。”
看着跟在江怡身后笑得深藏不露的萧宸, 江斜恨得牙痒痒, 扑腾着蹬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开始耍赖:“姑——姑——我——不——上——学——我——要——出——去——玩——”
萧宸看着江斜,把手拢在袖子里, 挪开视线。他这个堂弟,明明是天资聪颖的性子, 不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能做好,偏偏没有刻苦用功的心思。
还是母妃心善,为了管教自己的这个小堂弟,隔三差五把他接到宫中陪他一起背背诗书或者练练作画。唯有在宫里被人盯着了, 才能勉强听听课。
所以江斜童年时期的记忆, 除了父母,几乎半数都是同自己的姑姑相关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