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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
“……”楚荧惊得睁大了眼睛, 呆愣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脑中一片混乱,“你……你做什么?”
相触的额轻轻分开,江斜又重新站好。看着楚荧这幅手足无措的样子,江斜却更是忍不住笑意。那时候在郊外的屋顶上那场雪里, 楚荧醉酒吻自己时候, 自己又何尝不是兵荒马乱,如今,也轮到她了。
“楚荧, 你还记得城郊的房顶上你对我做了什么吗?”江斜眯着桃花眼笑着看她,开口问。
“……什么?”她低头抿着唇不敢看他,手却紧紧攥着袖角。
“你就是这么借着酒劲儿亲我的。”
——原来……那晚她喝多了酒做的那些梦,都是真的?回想起第二天早晨,江斜一直盯着她怪异的眼神,那时候她还故作镇静,以为全都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合着,她真的没把持住,把江斜亲了。
——她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楚荧觉得自己面上滚烫,伸手捂住自己的双颊,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显得太过做作,更加羞恼起来,咬着唇抬眸狠狠瞪了江斜一眼:
“原来你这是临走前要报复我当时喝多了吗。”
江斜却觉得楚荧红着脸投来的眼神一点儿也凶不起来,反而软糯得更让人想欺负。
——当然是了,是他的报复,也是他的私心。
“是啊。”江斜勾了勾唇角,“你不生气?”
看着江斜这张脸,楚荧又怎么气得起来,最后也只能抿了抿唇,低声回:“罢了,就当我们二人扯平了……”
江斜明明这般笑着,楚荧虽觉得羞恼,但心中却越发不安起来。两人成亲快要半载,虽偶有些逾越的举动,但是大多是楚荧放肆了些,江斜向来都是规规矩矩。如今江斜这般待她,再加之她还记得,前一世的江斜,就是在这一路上,生死未卜的。
明日一大早就要出发,打点完这一程要带的行李,二人也是早早便歇下了。
但亲过的这一晚,两人却都比平时要更加沉默上些,互相侧着身子,背对着躺着,却心猿意马,谁也睡不着。两个人都清醒时候的吻,总比有些人喝得酩酊大醉时候的吻,来得更加让人心动上些。
其实什么都没有变,还是同样的夫妻身份、一样的同榻而眠,但心中又有什么在悄然变化。楚荧无端地觉得气氛有些闷热,便给窗子留了缝,月光落在两个人中间,隔出一条月色的楚河汉界来。
江斜身子对着床外,明明应该思索明日前往北境的行程,但是脑子里,却总是无端地想起方才他啄在楚荧唇角的那个吻。他又何尝不知道此行甚险,北地是兆亲王的封地,就连他的人脉都是显得有些乏力,一路上怕也是阻难重重。所以,他突然很想吻她,若是有三长两短,恐怕这也就是他最后一次能这样用借口放肆。
但是他又不能不走,这件事事关东宫、王家和兆亲王府,每一方都是当初对姨母下以毒手的角色,后面又牵扯着承阳候府、楚家。但他又怕,怕他不在京城的日子,会有人对留在京城的楚荧他们不利,又怕自己会想她。
楚荧则面对着墙侧,有些局促地看着窗子,却怎么都忆不起前世更多的细节。她却留不住江斜,前一世,楚家早早便丁忧辞官了,同承阳候府怕也是牵扯不多,但江斜却依旧还是去了西北送粮。楚荧心中隐隐约约明白,除了皇上信任他、需要他亲自去,这事儿同他的家仇有关,他大约也是想去的。
“江斜。”
“嗯?”
楚荧还是转过身来,对上江斜的背影,然后壮了胆子,凑上身去,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江斜感觉自己身子一僵。
——这会不会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偎在这个人的身边了。楚荧脑中突然无端地冒出这个想法——但她又迅速把这个念头扔出了脑海,谁都可以这么想,唯有她,她只能盼着他好好回来。
“这一路很险……你一定要去吗?”楚荧试探着最后问他。
“阿荧,你是都知道的。”
“罢了,我不是劝你的。”楚荧轻叹了一声,“只是总觉得放心不下你,就想多叮嘱几句……你会不会嫌我这样唠叨?”
“怎么会……我喜欢你这样多跟我说说话。”
“这一路上,除了你自己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
“过山路时候尤其要小心,这些地方最容易遭遇埋伏。”
“好。”
“皇上早就提前拨了赈灾的物资下去,可西北的消息这么久也传不进京中,必定是官官相护,有人从中勾结贪污……你是代表朝廷去,必定是要动他们的利,若是你觉得哪里不对,便早些脱身。”
“好。”
“北地寒冷,你也记得多穿些,莫要生病。”
“我记住了。”
……
就像第一次送自己的丈夫出远门的女子一般,楚荧把所有可以忆起来的、提醒到的,皆是事无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