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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格外得凄清,无人说话,唯有沉重的马蹄声回荡。
前面的来路上似是有一人策马向这头奔来。
那人在江斜面前停下:“属下是二殿下身边的人。”
江斜眉目间清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我们截到了程将军和兆亲王府的一封飞鸽传信。”那人从怀中拿出一张不大的纸条。
空气潮湿,墨迹在纸上微微氤氲开,然后又在无声中被雨水打湿,惟留下一张墨迹斑斑湿软的纸笺。
程伟带一支兵队来京,要以这种方式要挟皇上当即写下给太子萧端的传位诏书,然后再将兆亲王从京中接走。
江斜于沉默中开口:“可知道有多少人?”
“估算着有千余人。”手下的人低声答。
“还有多少人可用?”
“殿下不能随意动用太多兵力,只能私下以旁的名义先调了五百人,如今由秦副指挥使带着先出了京城,在城外世子买的地方候着。”
“知道了。”江斜轻轻吸了口气,“继续赶路,决不能让他们先靠近京城。”
太子和皇后母家现在这般,联合京中官员向皇上施压,请求处置江斜和楚荧两家,又伙同兆亲王府,从西北调来私兵里应外合,这同逼宫又有何区别。
但是如今又不能打草惊蛇。一切都还未真相大白,皇上还是那个勤政爱民的皇上,太子依旧是那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兆亲王,也依旧是那个被扣押在京城里,看似老实本分的亲王。没有任何理由大规模地调动兵力。
这场春雨下得连绵又冰凉。
“累吗。”江斜问楚荧。
“怎么会。”楚荧摇了摇头,依旧是握紧手中的缰绳,双目只盯着面前颇有些曲折坎坷的路,“如今你我两家皆是最危险的时候,哪有什么累可喊。”
“跟着我让你受苦了。”江斜笑了笑。
“客套什么。”楚荧回得直爽,“江斜,早从我拒绝了萧端的时候,你我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策马飞驰,穿过泥泞的官道。
就算事穿着斗篷,谁都没有心思去管自己身上早已是被雨水湿透,而衣衫上早已是满满的斑驳泥渍。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日都没有停。
乌云阴沉,天光黯淡。
天才刚微亮,城门还未开。
“……你们看,那、那边是不是有一支军队?”
“不像是自己人!”
“先去往上面报告!”
京城的城楼之上,巡逻的官兵自最高处眺望,发现有一支千人的兵队,已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附近,从雨里远远看着旌旗,似乎不是他们熟悉的京城的军队,但距离城下不过也就只剩下不到几里的路程。
兵临城下,最多不过也就是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了。
“——官道那头还有人!”
“看着像是承阳候府的?”
江斜一行人连夜赶到城下的时候,早已是气喘吁吁,依稀已经能模糊看到另一头黑压压的军队的影子。
雨声冰冷,那头兵队,千数人马行军,就连地面都似乎是有轻微的震动一般。
终于赶上了。
但楚荧看着那头几乎是一望无边的军队影子,只觉得全身冰凉,不知是不是被这场大雨浇的。
看到军队,那必然就会和生死相关联,抛去承阳候府少夫人、将门楚府千金这个身份,她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面对这般情景,就算她曾经听父亲讲过那么多战场上的事,她依旧是害怕的。
对方是身经百战的程大将军,而如今京城里驻守的将领只有秦楚两家,楚家如今同承阳候府已然成众矢之的,怕是难以脱身,就算有人领兵,如今事情传进皇宫、整军、出兵、安抚城中百姓,依旧需要时间。
“阿荧,下来。”
江斜站在楚荧马下,忽然开了口,向楚荧伸手。
楚荧不知道江斜为何突然要她下马,但还是将手递给江斜,借他的力下了马。
“阿荧,你回去。”江斜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领着她往坐着林谣和玉兰的马车那头走,“进了城,林三会保护你们回去。”
江斜微微垂眸,含笑看着楚荧,话语波澜不惊,就像是一个丈夫对着妻子再平凡不过的交代一般。
林三也从侧面迎上来:“嫂子,我来护大家回京。”
楚荧却愣了愣:“你呢?”
江斜没有答,一双再漂亮不过的桃花眼只是看着楚荧,带着清润的笑意。
“你要留下?”楚荧很快便反应过来,惊愕出声,“——江斜,你疯了?你这儿才多少人?”
城门前很安静,只有江斜一行人,没有人敢接话,也没有人敢否认。
一时间,空气中只有雨声,还有远处兵马行军的隆隆低响声。
就连在马车上早已被颠得七荤八素的林谣,见惯了楚荧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听见楚荧这般近乎是失态的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