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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她的眼睛仍然一刻也不肯为他停留。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看不到他!
为什么一定要是程雪意!程雪意到底哪里比他好!
嫉妒让他心底发狂,他终于忍不住抢上前一步,将林晚压在棺材上,被嫉妒烧得通红的眼里闪烁着疯狂,声音嘶哑:“我不管你过去喜欢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在乎,可是她都已经死了,她死了,我活着!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
他猛地将林晚拉近,想要诉说自己这颗煎熬已久的心。
然而林晚已经被纪寒声这通骤然黑化的骚操作惊呆了。
等反应过来纪寒声说的是什么话之后,林晚更是如遭雷劈,激动下,林晚还在程雪意身体里的半边魂一个入戏太深就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咚”响,然后悲愤地大喝一声:“孽徒!你师父我还没死绝呢!”
下一刻,林晚更加惊讶地捂住了自己一个没注意和大号同步了的嘴,愣在那里。
而纪寒声,刚刚还被愤怒嫉妒冲昏了头脑,大逆不道地压着林晚准备灵堂告白师父的“遗孀”的纪寒声,看看像僵尸一样直挺挺地坐起来的程雪意,再看看飞快捂住了嘴一脸“天塌了要死了赶紧找个地缝藏起来”的林晚,忽然陷入了沉默。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在这种近乎死寂般的安静中,林晚满脑子只剩下“完了”二字。
她仿佛已经看到一把雪白的杀猪刀缓缓靠近了自己的脖子,而纪寒声笑容森冷地将自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先将脑袋拔掉倒插在地里,再大卸八块,剥皮抽筋,做成人肉包子每天一个……林晚毫不怀疑纪寒声会这样做的可能性,毕竟这是一位在感情上骄傲至极也敏感至极的龙傲天。
从小遭人欺凌,动不动就在死亡边缘蹦迪的纪寒声不肯相信任何人,为了自我保护,他的心防早就筑起了高高的围墙,不准任何人进入。
她靠大号的配合也是战战兢兢花了无数心血,才在他心口敲开一个小小的门,让他肯把自己当成他的自己人。
骄傲如纪寒声,不肯轻信如纪寒声,让他敞开一次心扉是多么难,要经过他的无数次考验,这一切林晚都做到了,纪寒声也终于认可了她的“善良”和“真心”,把她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然而,此刻,那些在程雪意的对比下显得无比可贵的善良和真心,一瞬间就成了虚无,甚至在以救灾者本身就是施暴者的事实基础上,显得格外恶毒起来。
林晚自己扪心自问,要是自己知道有人一边害自己去死一边披马甲笑盈盈地接近自己装好人救自己,骗取自己的感激和信任,那她……不行了,光是随意想象一下就已经要血压高了。
更何况刚刚纪寒声说什么?他说让自己看看他?他竟然还对自己的马甲动了真感情——在自己另一个马甲同时也是他最恨的人的情况下!
林晚眼前一片黑暗。
林晚简直不敢去想象纪寒声的脸色,她只知道,她完了。
辛辛苦苦经营这么久的新人生,在马上就要取得收获的时候,全完了。
她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抖成了一只鹌鹑。
而纪寒声在沉默良久之后,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哈”,缓缓松开了手。
我实在太太太倒霉了!林晚在心里哀鸣一声,闭着眼睛等着即将到来的大卸八块。
然而她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
林晚悄咪咪掀起一只眼睛的眼皮瞄了一眼,只见纪寒声面朝着程雪意放在大殿上那只御用宝座,背对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在调整呼吸。
林晚又等了一会儿,见纪寒声仍是没有动静,终于忍不住伸出了试探之jio,朝着大门的方向移动了一步。
然后她就立即做贼心虚地抬起头看纪寒声,见纪寒声仍然背对自己,她松了口气,又飞快而悄无声息地蹭过去一步。
连续移动了几步后,林晚见纪寒声仍然没有要转过来处理自己的意思,咬咬牙,抱着破罐子破摔反正不跑是傻子的心情,自欺欺人地用袖子挡着脸,垫着脚飞快向大门溜去。
大殿里,已经面壁了好一阵的纪寒声终于转过了身,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晦暗。
他在程雪意的“宝座”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正以龟速朝着大门接近的某人。
近了,更近了。马上就要到大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