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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醒来,遂给他施了术法,使他昏睡。刚开始的时候,他抵御不住困顿,很快便睡了,后来慢慢的,他便能撑过一段时候。他逐渐明白过来,他的手臂得以好转,都是她的功劳。
不知为何,每当她要走的时候,他都会察觉到自己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暴戾。
他只想握住她的手,抱住她,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绝不让她离开。
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分明,他从来不曾认识过她。
于是,他便留心探寻她的来历,却是久探未果。每每他起身跟出去看的时候,她早已不见了踪影,唯有马舍里的蹑云常常会有些许动静。
她和蹑云莫不是有什么关系?
她……可是精怪?
关乎精怪之事,世间多有人传道,志怪话本里也不乏精怪化人的事情。于此,他向来不置可否,只道眼见为实,他从未见过,也辨不出是真是假。
不过就算她是精怪,他也不觉害怕,他反而觉得,无论她是什么,他都想留住她……
这样的情绪,实是来得太过诡秘,教他辨不清明。
此后,他便开始留心起蹑云的一举一动起来。只道蹑云委实太过聪明,早已非单单一句“通人性”可形容,若要说它便是她,他反倒能理解几分。只可惜,他无法确证此事,每每试探,蹑云都是一副“无辜”的模样,这着实令他迷惑。
若蹑云不是她,虽无法解释它的过分聪慧,但他也并非不能接受。
可若它当真是她,那他天天这般骑她……
江柏庚将骓马牵到出发点,一脸复杂地骑了上去,暗道——
若是下次再见她,他说什么也要将她留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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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出发点观礼的人寥寥无几,在这里的人大都是随行的官员或将士,亦或是前来给骑师们送行的随侍。至于其他观赛者,则会在正午过后到东山脚等候,等着看最后的角逐。
鼓声从弱渐强,由缓至急,只见山脚下与赛的骑师与其马匹早已排列妥当。
锣声一响,比赛便开始了。
苏小淮谙熟江柏庚的行事作风,他向来不会在前半程去争夺首位,所以她也没有过多下劲儿,只混在队伍中。
打头的数对人马多是参加过御战的老手,于这御战山的最佳骑行线路有一定的了解,遂只见他们很快一列排下,不约而同地从一条山路入山。
苏小淮虽说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但江柏庚不是,她遂安心地跟着他的指引走,果不其然见他也选择了那条山路。
日头升起未久,山间尤为寒凉,四面八方尽是湿淋淋的雾气,湿冷砭骨,倒是不怎的好受。苏小淮一路跟着跑,山路逼仄,一时倒也没有什么竞争。跑着跑着,她还有心力向前探看,看到那抹亮得刺眼的荧白,她突地笑了。
原来那十只羊不是单纯的公子哥,竟还有两把刷子。
跑过一段后,山路渐渐变得宽敞起来,为了赶超旁人,骑师们纷纷择路而去。江柏庚也选了一条路,前头似乎没什么人,也不知是太险还是路途太远。
苏小淮专心跑着,山路较一般的赛道颠簸,她倒是挺怕把江柏庚甩下来的。
一人一马骑到了一段险路,路不宽,一面是山,一面是坡。坡虽说不是太陡,但若是摔下去了,估计也不是闹着玩的。
苏小淮跑着,便觉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方才人多的时候,她没有太过留心,可眼下这般一留神,她只觉后头那一人一马的气息不大对。
突地,她双耳一动,听得身后那人似是抽出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是弓弦擦触的声音——
是箭!
那人要射他们!
她嘶鸣一声,想提醒江柏庚,兀自加快了步伐,却被江柏庚一拉,不得不放缓步伐。
苏小淮心里着急,却听江柏庚道:“莫慌。”
话落,他一扯缰绳,选了一处缓坡带着苏小淮一跃而下。
只听“嗖”的一声,那箭堪堪擦过了江柏庚的肩膀。
苏小淮择路往坡下跑,坡上栽了树木,枝杈四伸,她躲躲闪闪,怕伤了背后的人。
那人当即勒马,搭箭上弓。
苏小淮跑着,猛地只见前头是被枝干封死,无路可走。
那一刹,再一箭破空而来,直直朝她射来。
第100章 第六劫(12)
正走投无路之时, 江柏庚突地松了缰绳, 抽鞭一挡, 将羽箭打偏了开去。
苏小淮但觉背上一松,不及惊诧, 又觉脚下一个趔趄,只见江柏庚生生从她身上摔了出去,重重地撞倒了粗树干上, 失了意识。
她脑中一空, 登时爆开满心暴戾之气。
也不顾四下还有无旁人, 苏小淮从马身中脱离, 当即一个重术, 直直往坡上放箭那人打去。
那人反应不及,“啊”的一声摔下了马,昏了过去。那马受了惊吓, 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