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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升在周寻家里待了半个多月。
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同居, 最后却是以这种方式呈现。
每天待在家里, 不能出门,也不能工作。一日三餐自己准备。后来周寻甚至请辞了保洁,让他来打扫卫生。
对此,周寻是这样说的。
“我忘了, 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外人进来家里?”
“那以后卫生就交给你吧,顺便也能锻炼。”
秦宇升:“…”
于是除了做饭以外,头上又添了一项保洁工作。
他并不想做。再这么干下去, 他觉得自己会越来越像个家庭保姆。
可自尊心不允许他就这么闲待着。何况联想到周寻可能会说出的话、可能会露出的表情,他就觉得心下烦躁。
结果还是捡起了扫把和拖布。
打扫完第一天,周寻回到家里, 像是有些意外。
周寻:“拖把杆没弄断吧?”
秦宇升额头爆出青筋,咬着牙忍下:“没断……”
“挺干净的……”周寻道,“看来比起做饭,你还是这方面比较有天赋。”
听见表扬,秦宇升完全不觉得高兴。沉着脸没回应。
除此之外周寻没多说什么,打算去洗澡。
还未动作,便被秦宇升叫住。
“喂……”
周寻充耳不闻。
秦宇升重复了一遍,“周寻……”
周寻:“什么事?”
“你弄我回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秦宇升皱眉,“当个保姆?”
周寻转身看过去:“你觉得这叫保姆吗。”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秦宇升反问,“这不叫保姆叫什么。”
“原来如此……”周寻点头,“那应该就是了。”
承认得十分爽快。
自己说出来和听见别人亲口承认完全不同。
秦宇升不由哽住。
虽然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想从周寻口中听见什么。
“如果你觉得亏了……”周寻道,“我可以给你钱。”
“毕竟是堂堂秦氏太子爷……”他想了想,“按照市价翻两倍吧。”
秦宇升愠怒:“周寻!”
是他自己问出的问题。可对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恰好碾碎他的自尊心。
周寻情绪依旧毫无波动:“不够?那么三倍……”
秦宇升不再开口。他双拳攥紧,最后低下头,转身走进卧室。
秦宇升越讨厌自己越好。
周寻是这么想的。
讨厌自己到了极点,却不得不每天见面。想必对谁而言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他并没把秦宇升的想法放心上,依然每天按部就班,早出晚归。
余家给的期限越来越近了。秦家找人的声势也越来越浩大。
自从上次订婚宴无故取消以后,世间就开始传闻是秦家公子看不上余家小姐,所以不肯出席。
而现在又多出新的谣言。说秦家公子为了逃避结婚,甚至不惜抛下家业离家出走。
做到这个地步,是因为秦少早心有所属。和爱人私奔去了。
比起金童玉女门当户对,世人更喜欢富少爷与灰姑娘的故事,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谈津津乐道。
然后在此之上,又出了一个更加劲爆的传言。
【“灰姑娘”是“灰姑娘”,但性别不对。我听说秦少喜欢男的】
【不是吧,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朋友以前在秦川上班。听说秦少为了追求一个小职员,不惜自降身份追着人屁股到处跑。后来那个小职员待的公司也越做越大。】
【哪家公司?】
底下几个跟帖猜了几个金融和房地产领域比较有名的企业。
【嗐,这都哪跟哪啊?这些企业都多少年了,怎么会是它们。具体名字不说了,听说是一家互联网公司。反正他家公司的产品,估计你们都用过】
发博人越是故弄玄虚,好奇的人便越多。很快成了热门。
而这些事,毫无例外都进了秦家人的眼。
前边那些内容倒是老生常谈,尚在秦父容忍范围之内。当看见这最新冒出的热门,眉头一跳,当下令人撤了热搜。
自从那晚追车失败以后,他们从此断了线索。翻遍A市也找不见人。
再这样下去,他们和余氏恐怕真就完了。
随着网络言论喧嚣日上,余家人只觉丢了女儿的脸,对他们也更加没有好脸色。
这之后即便找回秦宇升,恐怕结亲之后也依旧会产生隔阂。
这一点只能靠时间来缓和了。
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必须得找到秦宇升。
房门敲响。
秦父让人进来。进来的是秦母。
两人这段时间久违地待在一起。他负责对付王氏和找人,秦母则负责处理余家。关系倒是比从前缓和不少。
秦母:“新闻看了吗……”
秦父揉太阳穴。
秦母:“你儿子喜欢男人。”
“什么我儿子?不也是你儿子?”
秦父说完这句,才接下后边的话,“都是谣言,我已经让人处理了。”
秦母:“无风不起浪。你真这么觉得?”
秦父皱眉:“什么意思……”
秦母:“你看见的那个博主我早让人查过。说什么朋友,她以前就是秦川职员。只是秦川转手以后跳槽了而已。”
“至于她说的那家互联网公司,你一直在管宇升工作,还没想到?”
秦父深知自己的妻子不是会乱开玩笑的性格。闻言陷入深思,片刻后抬头:“你是指——”
秦母:“那个人执意夺走秦川,我原以为是王氏派来扰乱视线的。现在想来倒是蹊跷。”
“不去问问?”
周寻阔别秦父一个月之久。再次见面,却是在自己公司。
“秦董事长……”
周寻一进会客室,就礼貌地过去握手,“好久不见。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父随便握了一下,视线投向周寻身后人:“我希望跟周总单独聊聊。”
方思澄微不可见地蹙眉。
周寻拍了下方思澄肩膀:“寻页科技对我俩而言不分你我。您不必在意……”
秦父:“可惜我不是为了寻页科技来的。”
周寻:“是秦董事长需要什么帮助吗。尽管说,力所能及我一定照办。”
这完全是商业之间客套的话。秦父也自然没放在心上。
只是事关儿子隐私,他不想有外人在场,执意要求另外一个人离场。
周寻看了方思澄一眼。方思澄点头,起身离开:“有事叫我……”
门合上后,会客室就只剩下两人。为隐私考虑,密封性做的极好。即使贴着门也听不见里边人谈话。
秦父开门见山:“秦宇升在哪儿?”
周寻微偏头:“秦宇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