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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你不必在我面前也硬逼自己藏起来。”
    云琅不及回神,胸口忽然跟着一绞,喉咙动了下,没能出声。
    “你不藏着,我才知道。”
    萧朔轻声:“我知道了,才好哄你。”
    云琅静坐了半晌,被心底不知来处的疼煎着,苦笑了下:“可我也不清楚。”
    “当初……先帝问过我一次,那之后我其实想了几日,后来便不敢再想。”
    “这些年,我不曾再想过这些事,也没觉得还能与你有什么后来。太傅硬给我开了窍,我……疼归疼,不骗你,叫梁太医扎倒了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盼着你回来。”
    云琅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握了下拳,轻声道:“后来又听见你说,觉得只相守也很好,不知为何便疼得难熬,却又觉得好像也没错……”
    “我原以为,能相守便知足。”萧朔看着他,“今日才知我不甘心。”
    云琅尽力笑了下:“那时我性子急,没听全,现在知道了。”
    云琅不想再掰扯这个,握着萧朔的手臂拍了下:“不早了,睡罢——”
    “不甘心你我百年之后,纵然同穴,却不能合葬在一棺、不能日日相伴。”
    萧朔缓声说完:“不甘心夜夜同衾,却不能名正言顺,以心相抵,换你入我襟怀。”
    萧朔:“我不甘心,后人提起你我时,名姓竟不在一处。
    云琅悸颤了下,心底像是被忽然蛮不讲理豁开了个口子,死死压制着的无数情绪呼啸而出,将他淹得喘不过气。
    经年累月,泛滥成灾。
    云琅胸口疼得厉害,他本能觉得焦躁,抬手想用力捶一拳,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云琅仓促反握回去,死死攥紧,压着喉咙里分明的血腥气,逼着自己张嘴:“我——”
    屋内熄了灯,萧朔在清冷月色里跪下来。
    萧朔跪在榻前,拥住他,吻住了云琅的全部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
    53、第五十三章
    云琅打了个激灵, 仓促闭了眼睛。
    滚烫热意被尽数往眼底敛回去了,云少将军生性傲气得很,眼睫已被泪意蛰得悸颤, 仍牢牢阖着不肯睁开。
    萧朔抬手, 覆住云琅的双眼。
    掌心干燥,暖暖贴着睫下敛着的湿意。
    几乎只隔了一息,水汽忽然再拦不住,没有半点声音,近乎发泄地涌成难抑汹涛。
    萧朔右手不动, 替他遮得严实,伸出左手将人抱实。
    两人年少时,云琅最不喜欢见人哭。
    每次拉他逃了课业出去,在汴梁街市上闲逛, 云小侯爷见到被父母训斥责骂了、坐在地上耍赖大哭的小孩子, 都格外看不惯。
    不论那时候他们在做什么, 云琅总要甩了他, 不耐烦地去买上一兜杨梅糖, 一颗一颗把人家砸到破涕为笑, 跟着爹娘高高兴兴抱了糖回家为止。
    少年萧朔心中不解, 回府后去问母妃, 是否要规劝云琅一二。王妃却只是无奈笑笑,敲了下他的脑袋。
    那之后, 端王妃再给儿子添置衣物、做点心甜酿, 便都带了云家的孩子一份。
    “你刚回来时, 我有意气你,说后悔将你带回府。”
    萧朔收拢手臂,将云琅更深地圈进怀里:“心中想的其实是……当初若不带你回来, 便不必牵累你。”
    萧朔闭了闭眼睛,唇畔磕碰厮磨,嗓音低得像是私语:“说后悔告诉你虎符在什么地方,是因为你那时若不知此事,便无从插手,至今仍该是所向披靡的少将军。”
    云琅喉咙哑得不成样子,侧了侧头:“我知道……”
    他其实不曾想过这些,萧朔那时说了什么,也并未多真切地记在心上。
    云琅心里欠着的,萧小王爷那几句铆足了力气、自以为狠绝到了极处的气话,根本不能囊括得清,更远算不上刻薄伤人。
    可萧朔却像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再叫他有半分能委屈的地方,仍死死揽着云琅,格外固执地低声解释:“我说后悔以你为友,是因为——”
    云琅自己攥着袖子擦了几次,抹净了脸上泪痕,吸吸鼻子乐了一声:“是因为……你本来也不想以我为友。”
    云琅侧过头,咳了两声:“你若早知道我这般不开窍,当初就奏请先帝,把我直接绑上扛回去拜天地,当晚就入洞房了。”
    萧朔要说的被他说完了,静了片刻,又低头在云琅唇上碰了碰。
    云琅靠着萧朔胸肩,被暖意结结实实裹着,困意悄然翻上来。
    他今日在醉仙楼约见开封尹,看似成竹于胸,其中要耗费的心力却不比打一场仗轻巧。
    卫准这样的人,不能用施恩胁迫、不能以言语拉拢。若非将旧伤陈疤撕开,将和着血的情义剥出来给他看,只怕仍会游离着两不相靠。
    蔡老太傅知道学生的用意,有心帮忙,却没想到云琅自己竟一时险些没能撑得住。
    云琅见萧朔平平安安出了宫,一颗心便已落下,此时念头也落定,心神便也跟着悄然涣开,眼皮渐渐坠沉下来。
    萧朔拢住云琅的手,握在掌心,再碰上云琅唇畔,呼吸却蓦地一窒。
    他倏而撑坐起来,才要起身,被云琅抬手扯住:“没事。”
    云琅向来能忍,萧朔蹙紧了眉,仍被方才隐约察觉的血气引得心底不安:“去叫梁太医看看,你——”
    “就只是积的淤血,今天吓唬开封尹,不愿露怯,故而强压下去了。”
    云琅半阖了眼,仍拽着他:“这会儿吐出来就没事了,我有数,用不着紧张。”
    萧朔眼底一片晦暗,他尽力不去让自己想云琅这些年究竟过得什么日子,能把这句话说得这般寻常,压着性子坐下来:“云琅。”
    “亲得正带劲。”
    云琅挺不高兴:“你这便跑了,又找了旁人来添乱,我才要活生生怄出三升血……”
    萧朔终归拗不过他,只得自行诊了云琅脉象,眉头仍未彻底松开:“不必憋着,都咳出来。”
    云琅在他袖子里摸了半天,翻出块帕子,痛痛快快咳净了压着半日的血气。
    萧朔牢牢扶着他,递过盏茶,抵在云琅唇畔。
    云琅懒得半分也不想动,借着他的手含了口茶,漱了漱吐在空盏里:“梁太医都说了,这是郁结开解、沉疴消散,你别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云琅想了一圈,倒又想起件事:“倒是你,回头记得看一眼腿,千万别跪出暗伤……五十年后,你我好歹得有一个活蹦乱跳的。”
    萧朔细诊他脉象,静了良久,确认了云琅不是信口胡说,才将手轻轻放开:“为何不是你活蹦乱跳?”
    “五十年后,你我都七十来岁了,跟蔡老太傅一般年纪,眉毛这么长,胡子到这。”
    云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