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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坏话:“昨夜也是,非要训我。”
    老主簿有些头疼:“或许——想必是因为您要用刀扎自己……”
    “不就是不能用这种?好好说就是了。”云琅闷闷不乐,“我还会二十种呢。”
    “对。”老主簿及时鼓励,“您就从这二十种里挑一个,好好给王爷些教训,让王爷长长见识。”
    云琅摩拳擦掌:“定然。”
    “就按着话本里说的,绝不用再改什么。”老主簿难得见他对了些路子,生怕两人里有一个再偏出去,“您只管照着挑出来,剩下的我们去准备。”
    云琅斗志昂扬:“知道。”
    “这边对了。”老主簿欣慰道,“您和王爷如今都已是大人了,就该有大人的样子,做些大人该做的事……”
    云琅受他鼓励,翻着脑中存货,正要挑个最带劲的,书房外忽然传来了通报声。
    随着萧朔出门的玄铁卫回来了一个,行色匆匆,手里捧了个食盒。
    “王爷叫送回来的?”老主簿接了,有些担忧,“可是外头有什么事,叫小侯爷设法照应?”
    “没有。”玄铁卫摇摇头,“外面的事很顺利,王爷已在陈桥点过卯,如今正整顿殿前司,今日巡了第一次城。”
    巡城时,恰好经过了一家茶餐铺子。
    铺子里卖了好些吃食,王爷看了一会儿,挑了几样,装好叫人送了回来。
    此事便很是有几分年长者的风范,老主簿格外欣然,忙张罗着清了桌子,一样样拿出来:“都是给小侯爷吃的么?”
    “是。”玄铁卫道,“要听着小侯爷吃完。”
    老主簿正收拾桌子,闻言愣了下:“怎么是听着?”
    “不知道。”玄铁卫只管传话,不明就里,摇了摇头,“有四样。”
    老主簿端着一碟子酥琼叶:“……”
    “这一碟,叫落雪声。”
    玄铁卫指了指,又拿出另一碟糖脆梅配糖豌豆:“这个叫风雷响。”
    云琅:“……哦。”
    玄铁卫端出一碗三鲜大熬骨头羹:“这个叫西窗听雨……”
    “听他大爷的雨!”云琅实在压不住火,“这么粗的骨头!这要能叫人想到窗栏杆,我都能把大宛马拉上树——”
    “小侯爷,小侯爷。”
    老主簿堪堪拦着,焦头烂额,匆忙催最后一样:“那个是什么?看着很是精致可爱,可是如今汴梁的新品?”
    “这是牛乳酥酪做的,里头填了琥珀蜜。”
    玄铁卫将最后一碟端出来,仔细平稳着放在桌上:“由手极巧的匠人,趁着酥酪将凝未凝时,嵌上蜜豆做眼睛,再顺势雕成玉兔的形状……”
    老主簿好歹松了口气:“王爷可是看了这个,才叫停下的?”
    “正是。”玄铁卫有些奇怪,“您在府里,怎么知道?”
    老主簿瞄着云小侯爷的神色,稍松了口气,按着云琅坐回桌边:“胡猜的,王爷向来很留意这些……”
    “确实是先见了这个,才停下挑了另外三个。”
    玄铁卫点了点头:“王爷说了,酥酪放不住,叫小侯爷先替他将那半份也吃了,回头再还。”
    萧小王爷长这么大,这般会说话的时候屈指可数。
    云琅耳后热了热,坐在桌边,尽力板着脸,压了压险些绷不住的嘴角。
    “不劳王爷,回头府上叫人去学。”老主簿看着云琅,也放下心,点点头笑道,“这一道点心叫什么?”
    “雪、雷、雨。”
    玄铁卫:“还差一个霜。”
    霜字性偏寒,又极洁净,向来不拘刻意搭配,已显清雅高洁。
    就算京城小童人人会背的一句“疑是地上霜”,也已到了写月色的极致。
    老主簿十拿九稳,长舒口气:“霜什么?”
    玄铁卫:“霜落兔跳墙。”
    老主簿:“……”
    “化用了‘霜落熊升树’。”
    玄铁卫好容易背下来这些,一板一眼道:“王爷说,见了这个,就想起小侯爷——”
    老主簿眼疾手快,牢牢捂住了玄铁卫的嘴。
    云琅坐在桌边,神色沉稳,一指头戳翻了萧小王爷好不容易摞起来的插销塔。
    老主簿按着胸口,把玄铁卫拖出门,叫人给云小侯爷熬了碗护心理气舒脾养神汤。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
    58、第五十八章
    云小侯爷端着汤碗, 坐在桌前,咬牙切齿啃完了琰王特意叫人带回府的那一碟霜落兔跳墙。
    “等王爷回来,定然好好算账。”
    老主簿守在门口, 搜肠刮肚, 尽力设法哄他:“咱们也做道菜,就叫林空鹿饮溪……”
    “太风雅了。”云琅磨牙,“林空萧朔半夜掉沟里。”
    老主簿有心提醒云琅五言绝句和九个字的不对仗,瞄了一眼小侯爷,当即拍板:“就叫这个!”
    云琅平了平气, 神色稍好了些,又嘎嘣嘎嘣嚼了颗糖脆梅。
    玄铁卫将食盒送到,便自回去复命了,眼下已不在书房外。
    云琅喝净了那一碗护心理气舒脾养神汤, 向外望了望, 看准了没有萧小王爷留下的人, 扔了碗起身:“我先出门, 账回来再算。”
    萧小王爷乱买东西, 甜咸口都对不上。云琅端着碗三鲜骨头羹, 绕了一圈, 塞进老主簿怀里:“您帮我把这碗西窗听雨收好, 搁在蒸笼里温着,等我回来……”
    “小侯爷。”老主簿抱稳了碗, 忙出言打断, “这话不可说。”
    云琅莫名:“怎么不能说?”
    老主簿迟疑片刻, 低声道:“他们都说,这话说了,叫不该听见的听见, 便是插了杆索命旗。”
    老主簿看得书多,很是操心,特意放轻了声音:“您还没看出来吗?凡是定了再见的,回头多半见不着。凡是约了重逢的,后来多半逢不见。凡是一个出远门、一个在家留守,说回来便成亲的,后来定然有一头要出些事……”
    云琅看话本向来囫囵吞枣,被他一提,竟真想起不少对得上的,忍不住蹙眉:“当真这么玄乎?”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主簿端着碗,“您快说一句不着调的,把这旗拔了。”
    云琅:“等我回来,就把这碗羹藏萧朔坐垫底下。”
    老主簿顿了顿,心情有些复杂:“……好。”
    老主簿看着想都不想、对答如流的云小侯爷,下了决心,等出门就叫把王爷的坐垫全撤干净收起来:“老仆去找连将军,您出门时多小心些。”
    云琅利索应了,蹲在萧朔榻前摆弄两下,拉出个暗匣,从里面取出了几样东西。
    “您…
    …千万小心。”
    老主簿停在门口,立了一刻,终归忍不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就什么事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