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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穴的胀痛也像是跟着隐约淡了些许。
    “我见了开封尹,同他说了几句话。”
    云琅的嗓音混着捧水声,比平日安稳了不少:“回头再同你细说,总归我眼下觉得,年关时要有翻天大事。”
    云琅与萧朔待久了,知道怎么说话最叫萧朔放松,不同他打趣浑扯,慢慢道:“你我须得提前准备,摸清襄王在京中布置,联络助力。”
    “按他一贯作风,只怕不止京中那些战马铁骑。”
    云琅道:“襄阳府太远,据守尚可,应当不能作为呼应。我来时想了一圈,如今戎狄使臣迟迟不去,盘桓京中,只怕除了窥探我军备实力,还另有所图……”
    “的确另有所图。”
    萧朔歇了一刻,掀开披风:“我找你,便是因为这个。”
    这几日殿前司例行巡查,执法铁面无私,纵然有新官上任的杀威棒,却也是有意震慑戎狄,以镇北疆形势。
    此前几天,巡查时已隐约见了端倪。今日萧朔命人佯做放松,果然引得戎狄坐不住,开始在京中四处活动。
    云琅细听了,眼睛一亮:“你都跟了?”
    “不便打草惊蛇,跟得不紧。”
    萧朔道:“摸出一家兵器铺子,一家药铺,两家茶肆。余下的大致还有三到四处,警醒得很,叫他们甩脱了。”
    “我的亲兵借你,他们干这个在行。”
    云琅拿过布巾,擦净了脸上清水:“如此说来,你早怀疑襄王要反?为何早不同我说?”
    “只是隐约直觉,既非推测,也无实据。”萧朔静了片刻,“况且——”
    “况且你也不想叫我插手,是不是?”
    云琅笑道:“小王爷,打仗这么好玩的事不叫上我,算你一次不仗义。”
    萧朔哑然,不用云琅找茬,拿过参茶自罚了一杯。
    这话虽不能说给云少将军知道,但平心而论,他的确动过与梁太医合谋,设法让云琅将这一场风波睡过去的念头。
    襄王谋反,虽说底牌尽数在襄阳,此次未必齐出,却也定然做了周全准备。
    云琅战力不必有丝毫顾虑,身体却未必经得起动荡。
    “你今日有意易了容,当着人骑马过来。”
    萧朔搁下茶盏,抬头道:“我便知你不肯坐视——”
    他一怔,剩下的话已叫人结结实实堵住。
    云琅一手撑在他身后,同所看的话本一个字不差,单膝抵在榻前,将萧小王爷威风凛凛亲没了音。
    酒楼的暖榻太高,萧朔看着云琅踮了脚摇摇欲坠,伸手将人扶了:“撤了易容做什么?”
    云琅洗净了脸上易容,露了本来眉眼,才看得出原本气色。
    这几日养得妥帖,云琅脸色已比此前好了不止一点,用热水洗过,更显得清朗明净,睫根像是还盈着润泽湿气。
    萧朔抬眸,视线落在云琅格外俊秀的眉睫间。
    “我锁门了,此处清净,叫你看个真人。”云琅热乎乎站直,“放心,我做这个最熟,临走再易上就行了。”
    云琅展了展肩背,清清嗓子,仔细揣摩着话本分寸:“罚参茶有什么意思?你我之间,自然得罚这个……”
    萧朔定了定神,抬手揽住云琅,将人放在腿上:“好。”
    云琅:“……”
    萧朔抬眸,将怀抱再度收拢,一臂护在云琅身后,擎住云琅脊背肩颈。
    云少将军这些天泡在药里,撬开唇齿,舌间还含着清苦药香。
    醉仙楼前,看见云琅一路打马过来,他才忽然醒悟,自己的私心全然用错了地方。
    云琅要的不是安稳躺在榻上,不能动内力,不涉险地,不伤性命。
    “的确该罚,来日同你赔礼。”
    萧朔稍稍放开,叫云琅缓一缓气息,低声道:“只此一次,绝不再犯。”
    “什么?”云琅被他亲得神思不属,热腾腾坐在萧小王爷腿上,昏沉沉犯迷糊,“你这是第几本的?好生厉害……”
    萧朔:“不在书里,你若要看,我写下来。”
    云琅悚然一惊:“不用了不用了……”
    萧朔看他半晌,不动声色压了下嘴角。
    幸而有云少将军衬托,他这几日虽没抽出空读话本,虚张声势,尚能应付得来。
    萧朔碰了碰云琅滚热耳廓,定了定神,慢慢道:“此处……可也要吹一吹?”
    云琅轰的一声:“……”
    萧小王爷段数一骑绝尘,云琅无从抵挡,张口结舌半晌,按了胸口一头栽倒。
    萧朔将他捞住,塑回人形放在榻上,从头到脚捏一遍:“长了些分量,养得很好。”
    云琅:“……”
    “这些天我做了几件事,与你报备一声。”
    萧朔不再与他胡闹,轻声道:“前日我入宫面圣,皇上对我仍有戒备,但不算深,更多是招揽试探,大抵也有蔡太傅在宫内助力之故。”
    “襄王出来的不是时候,却未必全无用处。”
    萧朔道:“皇上如今虽不再提起你,却无非只是忌讳我,仍以为我与你势不两立罢了,还不是万全之策。有襄王掺和,事情便有有了转机。”
    云琅烫得神思不属:“什么鸡?”
    “……”萧朔端过一道五味炙小鸡,给云少将军细细拨了些在小碗里,配上焯过的清脆笋丝,用刚烙好的薄饼仔细卷好了:“张嘴。”
    云琅咬住卷饼,慢慢咬着吃了,定定心神坐起来:“接着说。”
    萧朔收回手,继续有条不紊替他布菜:“除此外,我还去了趟延福宫,只是翻来覆去搜过几遍,没能找到什么东西。”
    萧朔停了下,又道:“找到了你在御花园亭柱上刻的字。你几时在那上面刻字骂我的?听延福宫的宫人说,你将那柱子起名萧朔,动辄回来拿袖箭戳着泄愤……”
    “……”云琅咳了一声:“时时。”
    萧朔手上顿了顿,抬眸看他。
    “年少不懂事。”云琅讷讷,“你不准我下河,戳十下。你不准我去冰上钓鱼,戳二十下。你不陪我去看灯……这个没戳,你后来给我买了个小走马灯,特别好看,我给挂那亭子上头了。”
    云琅说起这个,还有点惦记:“走马灯还在吗?上头的画是不是都不清楚了?那东西尤其金贵,风一吹就掉色,娘娘当年老是叫人帮我重画……”
    萧朔静了片刻,掌心覆上云琅颈后:“我会再给你买。”
    云琅一怔,明白过来,笑了笑:“……也好。”
    当年搜他住处的是侍卫司和大理寺,一面要翻出凭据攀咬他罪证,一面要搜他手中有没有什么保命的倚仗,哪家也不会手软。
    云琅潜进皇宫的几次,也本能避开了延福宫,没去看破败荒草、举目狼藉。
    “不该叫你去翻的。”
    云琅有点后悔:“想想也是,先皇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