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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位同榻之人心血来潮,要锁上门洗个脸吗?”
    萧朔:“……”
    “热水送进去,门就锁了。”
    校尉抱拳拱手:“以我揣测,王爷出来,只怕还要一两个时辰。”
    萧朔:“……”
    “做殿前司的,就要有这份眼力。”
    校尉自豪道:“我毫不犹豫,当即便头也不回,下来喝茶了。”
    萧朔眼前一黑,按了按抽痛的额角,想要解释,手中衣袖猝不及防一空。
    云少将军面红耳赤,扯回了自己的袖子。流云身法使到极处,踩着房檐向上拔了几番,自墙外扎回了那一间雅室。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
    70、第七十章
    格外有眼力的校尉刚出茶摊, 便被都指挥使撞了个正着。
    擅离职守、私下议论不实传言。校尉受罚了一顿茶钱,哭丧着脸闭牢了嘴,带人沿街拖醉汉去开封府了。
    云琅烫得站不住, 摊在窗前, 缓了缓耗空的内力,扒着窗沿向外看。
    殿前司混在热闹人群里,一路巡街,执法果决干脆,已渐渐走得看不见影。
    云琅看了半晌, 抓了把窗前新雪按在脸上,叹了口气。
    萧小王爷好没趣,竟分毫不在意“一两个时辰”的要紧事。
    看着他回雅室,竟也不跟上来, 就这么去严厉训了属下成何体统, 叫人领了罚。
    好歹上来喝一个时辰的茶, 聊一个时辰的天, 中间再趁机亲两口……也行啊。
    云琅烫归烫, 认定了与萧朔结百年, 自然百无禁忌, 纵然不好意思, 却没什么一定不能做的事。偏偏萧小王爷饱读话本,融会贯通、学以致用, 能将他亲得不分东南西北, 竟还古板到了这个地步。
    这等大好机会, 竟也不知坐实一下。
    叫人知道了,以讹传讹,也不知京中又要有哪些坊间逸闻。
    云琅还记着当年有关琰王是否于床帏之事有亏的传言, 很是忧心了一阵萧朔的名声,尽力散了脸上热意,又在雅室里坐了一刻,打叠精神起身。
    他才要出门,忽然被窗外一处勾栏引了视线,在窗前看了一阵,悄悄下了楼。
    汴梁街上人头攒动,由早至晚不歇。天暗下来,就又添了卖灯烛花火的,酒楼又有歌舞声飘出来,街道坊间越发热闹。
    殿前司巡了一日,过到金梁桥,恰好到了交接的时候。
    “殿下可要先回去?”
    都虞侯看着萧朔神色,试探道:“天色已不早,今日那位少爷……”
    萧朔蹙眉:“纵然晚了,他也不会不准我回府。”
    “……”都虞侯才听了部下议论,忙收了心思,低声道:“是。”
    都虞侯迟疑半晌,小心翼翼道:“那不准您睡在榻上……”
    萧朔沉声:“也不曾。”
    都虞侯欲言又止,看了看萧朔,垂手照往前走。
    萧朔这一日都被看得烦躁,再忍不住,停下脚步:“你们想得都是些什么?我与他——”
    都虞侯尽力体察琰王心思:“清清白白,只是寻常友人见一面,断无关系。”
    “不是!”萧朔蹙紧了眉,“我与他两情相悦,莫非就只能睡在榻下、不准进门?!这是哪家道理,哪处话本上是这般写的?”
    都虞侯几乎不能将王爷同话本联系起来,愣愣挨了一通训,也觉不妥,忙闭了嘴。
    萧朔自觉方才失态,皱了皱眉,压了压语气:“我与他……虽两情相悦,却不曾有那般狎昵叛道之事。”
    他声音并不高,四周亲兵护卫听了,却都眼睛一亮,忍不住飞快竖起了耳朵。
    都虞侯身兼重任,横了横心:“是是,能与王爷两情相悦,定然极知进退、识大体。”
    萧朔脸色好看了些:“不错。”
    都虞侯:“绝不会同王爷胡闹,把王爷关在门外、赶出卧房。”
    萧朔默然片刻,看云琅并不在四周,咬牙道:“……正是。”
    都虞侯摸对了门路,松了口气,笑道:“纵然因为什么事与王爷生了气,也定然妥当解释、好生商量,不会胡搅蛮缠,动辄不讲道理……”
    萧朔:“……”
    都虞侯愣了下:“王爷?”
    要巡的街已只剩最后两条,到了陈桥便能交接。萧朔不再与这些人闲聊,翻身上马,自朝前去了。
    天色见晚,月上梢头,街边的灯笼也已尽数亮了起来。
    上元节祭祀太一神,汴梁素来有风俗,自年前便开始筹划,到十五那一日,满城都会是璀璨花灯。
    外城正中,那一架鳌山已隐约假造出了端倪。
    十余丈的竹架高挑,以牛皮筋绑缚,中间两条鳌柱直通上去,有金龙攀附盘踞。等到上元节那天,龙口会点上最亮的两盏长明灯,鳌山挂满的灯也会一起点亮,万灯千盏,熠熠生辉。
    萧朔驻马,静看了一阵,重新抖缰催马,继续朝陈桥大营过去。
    走了一段,他忽然稍稍勒马,向旁侧看了一眼:“去过景王府了?”
    “还没有。”云琅拎了缰绳,同他闲闲并辔,“方才看见些热闹,跟去看了一会儿。”
    萧朔微怔,看了云琅一眼。
    “没去闯祸。”
    云琅看他提防神色便忍不住乐,从袖子里摸出个张纸条,攥成小团弹过去:“别急着交接,这几个地方,你派人去查查。”
    萧朔不着痕迹,将纸团隐在掌心:“你发觉了剩下那几股戎狄暗探的踪迹?”
    萧小王爷向来心思敏锐,云琅很是没趣,转头看灯:“你着重查有刀剑兵器、能八面迎客的地方,自然不错,只是还疏忽了一处。”
    萧朔问:“什么地方?”
    云琅有意不急着说,向上指了指:“这灯你认不认得?”
    “……”萧朔平了平气,看他一眼:“槊绢灯。”
    云琅不想他竟还认得,颇诧异地看了萧朔一眼,抬头道:“这灯以百炼钢作骨,灯弦全是细韧铁线。外面蒙一层厚实绢布,风一吹回转如飞,有横槊的金铁之声。”
    萧朔似有所悟,抬头扫了一眼。
    “我在楼下勾栏,见了一伙杂耍伎人,耍的是万点流星。”
    云琅道:“就是将火|药填在精致绢布里,点燃药线,叫火星烧开绢布四溅,点点流萤一般,煞是好看。”
    “灯骨灯弦,全仗绢布绷成形状。”
    萧朔道:“若是里面藏了火|药,绢布烧毁,自会散开迸射,伤人远胜刀剑。”
    云琅点点头:“我跟去大略摸过了,找着些端倪,剩下的藏得太严,还要慢慢追查,就退出来找了你。”
    萧朔听他说得轻巧,蹙了蹙眉,又细看了一眼云琅。
    “看我做什么?”云琅道,“几个戎狄暗线,若还能叫我伤着,我也不必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