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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大声呼喝:“吁——!”车里的人都跟着猛晃了一下。
马车缓缓停下,箜篌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问车夫:“停便停了,这般晃荡是为什么?驾车这般不稳,害姐儿差点摔着!下回不能让你来驾车了!”
车夫慌忙解释:“可怪不得小人,小人听见姐儿喊停,怕是出了什么事,这才停得急了点。且赶紧就稳住了,可不敢让姐儿摔着了。”
沈童道:“这件事上不怪你,是我要你停的。方才有位老人,就在我们车边上摔倒了,是我们的车带着他了吗?”
车夫道:“回小姐,是这老头儿自己跌下去的。”
箜篌一听,便追问道:“你说老实话,到底是你撞着那老头儿的还是怎的?”
“没有没有,真是他自己摔着了。”车夫一迭声否认。“小人老远就看见他走路样子不对,特意把车往旁边带了一带,好离他远一些,肯定不是咱们的车带到他的。”
“不是咱们的车撞的就好。”箜篌放了心,回头看向沈童请示,“姐儿,这就走么?”
沈童掀帘看了看,老大爷跌倒在车后不远处,她稍微探头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仍旧半躺半趴在地上,似乎靠自己爬不起来。
虽然人不是他们的车撞的,但这种情形也做不到丢下他不管,沈童考虑了一下碰瓷的可能,但毕竟阶级差异摆在那里,这个时代一个平头百姓是不敢随意讹诈侯府的。
“老人家,您是不是伤着哪儿了?”沈童问了句,看他始终无法靠自己爬起来,便道,“快扶他起来!”
车夫跳下车,有两个小丫鬟也紧跟着下去帮忙,终于将老伯搀扶起来。
“哎……哎……多谢了……”老大爷被扶着转过身来,连连点头致谢,接着又道,“老毛病了,这腰……少许歇会儿就好。”
老大爷起身转过来后,沈童发现他并不算老,脸上都没几条皱纹,看着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只是头发有不少都白了,又弓腰曲背的从后头看上去让人误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大爷。
他虽这么说,却一直躬着背,即使有好几人扶着也很难站直,脸上神情痛苦,显然这下真是摔得不清,绝不是稍微歇一下就能自己好的。
沈童的父亲也有腰痛的老毛病,若是发作起来人根本站不直也坐不住,需要尽量少移动,若是躺下更好。
想起两世永隔再也见不到面的父亲,她忽然对这老伯起了恻隐之心,问车夫:“这里到茹蕙园还有多远?”
车夫回道:“过去就三条大街了。要不了多久。”
三条街……即使步行过去也没多远。且为了去椿树胡同办事,今日特意提早出来,这会儿还有余暇,沈童想定之后便道:“你先送这位老伯回家,然后到那儿接我们。”
说着她戴上帷帽下车,命车夫与丫鬟扶这个老伯上车躺下。
“那怎么使得,不,不用了。把我放这儿,我歇会儿就好,自个儿能回去。”老伯摆着手连连推辞。
冯嬷嬷也不赞成:“姐儿,您自己走过去总是不妥,就让他在这儿歇着,找个人去他家里报个信儿,让他家里人来接不就好了吗?”
第18章 【作坊】
沈童迟疑地看了眼老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额头渗出不少汗,人也一直往下滑,若不是被搀扶着怕早就坐地上去了。
她不由联想到自己父亲,若他走在路上突然犯了病或是受了伤,她又不能在他身边……
于是她板起脸,微微沉下嗓子:“别说了,先扶他上车。小心托着他的腰。”
沈童近日来的言行越来越有威信,见她态度坚决,冯嬷嬷也只能听命。车夫见冯嬷嬷也不反对了,便连扶带抱托着受伤老伯的腰,丫鬟们在一旁相助,小心翼翼地将人抬进车厢。
车夫安置好人,问明他家在何处,便驾着马车离去。
沈童这一行人在街道边沿的树荫下慢慢往前走。
她来到这一世,大多时间都在侯府内度过,偶尔出行也都有预定的目的地,像这样在大街上步行的次数屈指可数,沈童不由找回了点前世与闺蜜逛街的感觉。当然如今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是木质的门板,木质的货架,风格迥然不同。
路过一家叫和永兴的,看幌子是做金银器加工的,沈童想起长房名下有两个金银首饰铺,但首饰加工与修补都是另找金银作坊加工的,这就临时起了意进去看看。
作坊外间总体不大,但和当铺有些相似,有个高高的柜台隔绝内外,不能直接进出,区别只是没有柜台上方犹如监狱栏杆的木栏罢了。想来是因为里面的金器都比较值钱的关系吧?
柜台外站着个瘦筋筋的小伙计,见进来这位后面跟着好几个丫鬟婆子,门外还有随行,那是怕都进来了里面没地方站,心知来了贵客,急忙过来热情招呼。
沈童问道:“贵号的掌柜呢?”
小伙计笑着答道:“小号掌柜不在呢。”
沈童便问:“那这儿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