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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许是想等靳飞与他们汇合后再一起轰击的。
沈童脸色发白,却只是沉默地扶住阿梨,用目光急切地搜寻沙石飞溅的海滩。
就见十几条船相继滑下海滩,士兵们跳上船,扬起船帆,奋力划动船桨,犹如离弦之箭般离开海滩。
快呀,快呀!
山岗上再次冒出缕缕白烟。隔了一小会儿隆隆的炮声才传来,又是一阵弹雨落下,飞向仍未来得及远离海岸的排桨帆船。
有两条船被击中。一条当即侧翻,船上的士兵全数落水,另一条似是被击破了船底,船上士兵仍尽力划动,靠近另一条船后才弃船。
沈童终于找到了萧旷,他在船上。
这时,海上的舰船开始还击了,所有炮口调转方向,朝着山岗上冒出白烟的地方开炮!
第一轮发射,有大半未能击中那座山岗。
第二轮发射就准确许多,大约有五、六成炮弹击中了白烟升起的地方。
而赵直的火炮射程显然只够守御浅海处,够不着定海卫军大船停泊之处,因此无法还击,只能继续炮轰近海的划桨船。
经过几轮炮火压制,山岗上的炮声弱了许多,准头也差了,大多落空,落在海中白白溅起水花。
但萧旷所在的那条船却被击中船尾部分,船板碎片四溅,整条船被砸得倾斜起来,船头高高飞起,好几人被甩向半空中!
见状沈童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可才刚站起便因船身摇晃而差点跌倒。
她弯下腰用手来保持平衡,稳住身子后便手脚并用,踉踉跄跄,几乎是连爬带走地到了船尾附近,趴在侧舷上探头向后望,极力在一片混乱战况中寻找萧旷的身影。
炮弹落下的时候,萧旷就在船头位置,察觉脚下的船体陡然抬高,便蹲伏下来。
船头飞起时,他双足始终稳稳钉在船板上。当船头升至最高点,开始下落时,他改用一侧脚尖勾住船只坐板,顺手还拉住了两名没能来得及抓住固定之物,被甩向半空的士兵。
船砰然落回水面,激起半人多高的水花,仍是上下颠簸摇晃了好一会儿才渐复平稳。落水的士兵由远有近,尽力游向最近的船只,攀住船舷,船上的士兵则一一将他们拉上船。
萧旷回头看向船尾,舵手已经消失。
他两步跃至船尾,见船舵没有太大损坏,但是舵手落水后失了控制,船只行进方向变得歪斜,再这样下去就要与旁边的船撞起来了!
他立即握住舵把,使劲扳向船头相反方向,终将船头调了过来。
沈童再次瞧见萧旷,瞧见他好好地站着,才松开紧紧扣住船板的双手。但她仍是提心吊胆的。每一次炮声响起,她都要暗暗捏一把汗。
她所乘坐的船只离海岸较远,海贼的炮轰开始后,什长便命士兵加速划离,所以他们也最早抵达作为指挥舰的那首大福。
随着水师船炮的不断轰击,山岗上的炮火渐渐变得零落稀拉,而随着最后一批下海的船只远离海岸,脱离炮击射程后,最后的火炮也熄火了。
沈童终于如释重负。
萧旷上得船来,登上甲板第一眼瞧见沈童在,且面色与寻常时候差不多,心就定了,再问:“阿飞呢?”
一旁士兵回禀道:“靳知事在舱内上药更衣。”
萧旷点点头,命船队等所有人上船后便返航回定海卫,又问了问弹药消耗情况,要求下级官兵将伤亡情况统计后报告上来,诸般重要事宜安排定后才走向沈童。
沈童朝着他微笑,笑到一半泪水却止也止不住地涌出眼眶,沿着线条姣好的脸庞直淌。
萧旷既心疼又好笑,低头想拿汗巾的,才发现汗巾早不知飞哪儿去了。但即使是在,估计也如同他此刻的衣物一般,脏污得没法用来替她擦眼泪了。
沈童这会儿真想抱住他好好地痛哭一场,可这还是在船上,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多少还得顾及他的主帅威严。
萧旷见她还是穿着之前那身粗布裙装,只裹着条薄毯挡风,一摸她手冰凉,便催她先回里面更衣洗漱。
沈童心心念的却是他背上的伤口,拉着他转身,一看不由皱眉:“又裂了,赶紧找军医治治吧!”
萧旷摇头道:“重伤的人不少,军医忙不过来的。你先回屋去休息,我忙完了就来。”
沈童便要来了伤药,待他回来后让他脱去上衣,光线明亮处她看得分明,伤口虽然并不算太深,但长度比她的手掌还长,野外连番作战,加之他动作剧烈,此时伤口绽裂,往外渗着血,而周围皮肤则微微发红,略显肿胀。
沈童既心疼又担心,先用烧酒替他清洗消毒,再上药,一边叮嘱道:“这会儿我先给你上药,但你还得让军医好好瞧瞧,别感……溃烂了。”
萧旷等她重新包扎完,将她拉进怀里,把大手放在她小腹上:“我就怕你们俩有个好歹,别的都是小事。”
沈童瞪他一眼:“什么叫别的都是小事?你应该最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