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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闭着眼仍能清楚地感觉到急速的下落,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好不容易才听萧旷说句:“到了。”老大夫从他背上下来时脚一软,差点跪下去。
幸好叫萧旷一把捞住了:“大夫,小心站稳了。要不回程时也和我同骑一匹马吧?”
“啊不不不!”大夫又是一惊,急忙拒绝,“老夫会骑马,自己骑一匹就好。”说完又补上一句,“还请将军放心,老夫骑马骑得挺快,不会耽搁时辰的。”
众人紧赶慢赶,回到定海卫时,已是日落西山,暮色渐浓。
远远便见琴瑟立在门外,正焦急地向他们来处张望。
萧旷不由一阵心慌,只怕是沈童的病况有什么变化,低叱一声,双腿猛夹,催得偃月疯跑起来,转瞬间到了门前,他飞身下马急问:“她怎样了?!”
“将军走后,夫人醒过来了一阵,但还是晕的厉害,喝了点汤水后又昏睡过去了。奴婢实在是担心着呢。”琴瑟领着他们往里走,一边回萧旷的话。
听到这里,萧旷才勉强把狂乱的心跳压下去几分。
陪着大夫进入主屋,从床榻方向传来一线微弱的声音:“是谁来了?”
“是我。阿瞳,我把大夫请来了。”
箜篌搬来圆凳,大夫坐下搭脉。萧旷便忍着心焦,等在一旁。
这大夫前些天刚给沈童看过,知道她的病况,一边搭脉一边皱起眉来询问:“夫人这些天是否动过气?有没有受过惊吓?”
沈书岩不由回头看向萧旷,这些天姐姐可不光是动过气受过惊吓,根本是在生死边缘来回走了几遍!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居然一直撑到这会儿才倒下,已经是奇迹了!
萧旷心中愧疚,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难怪了……”大夫捻须沉吟道。
“还请大夫开方。”
大夫起身,走到桌边提笔开方,一边郑重叮嘱:“用药还在其次,子烦之症最忌动气受惊,大喜大悲,这些都要避免。”
萧旷点头应是。
“夫人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多次发病……”大夫皱眉,沉吟不语。
“这会如何?”
“子烦昏厥之症只会越犯越重,须得留心,尽量别再发作。一旦临产之时发作,凶险异常,母子都会有危险……”
萧旷的心直往下沉:“那该如何治疗?”
大夫惭愧地摇着头:“此症因孕而起,随产而消,若是顺利生产,应该能无药而愈。但在生产之前,以老夫的医术,只能稍减症状,无法根治。”
萧旷愣怔片刻,无言地点点头,命人准备诊金,把大夫送了出去。
沈童迷迷糊糊睡了半宿,半夜里醒了过来。
整个屋里就点着一支蜡烛,光线昏朦。
头痛不已,她只一睁眼,便觉眼前事物不停旋转,晕得她只想要吐,只好再把眼睛闭上才感觉好一点点。
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阿瞳。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
“丑时初刻。”萧旷放柔了声音问她,“你饿不饿?”
“不饿……”
“阿旷……”
“我在。”
“我……会不会死……”
萧旷皱了皱眉:“谁说你会死了?你好好吃药,安心静养就会好的。”
他的手指轻抚她的脸庞。沈童把脸侧过去,贴住了他的掌心:“有些病……用药也是治不好的……”
即使是医学发达的现代社会,她仍然患上不治的绝症。而在如今的时代,一次大出血或是严重的感染就能要人性命!
她这病说不清道不明,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儿不对劲,谁能保证下一次再犯不会是夺命的一次?
哪怕重生一回,面对死亡的威胁与阴影,她仍是深觉恐惧。
“阿旷,我真的舍不得……”
萧旷用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别瞎想,你这头晕就是要静养,别动气别受惊就好了。明天一早,我就亲自送你回杭州,那里大夫多,随叫随到,伺候的人也多。你好好养到孩子出生。这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沈童心底苦笑一声,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这时代没有X光没有CT,没有各种理化检验,没有国际医疗技术交流。手按脉门,凭着经验与师承的技艺来开药治病,治得好那是杏林妙手回春,治不好那是你命里该绝。
她极低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萧旷合衣在她身边躺下,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会好的,你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清晨,仆妇来禀报车已备好,萧旷又去亲自检查了一遍,确保车里舒舒服服的,一切该带的都齐备。
沈童乘的这辆是牛车,牛车虽然走得慢,颠簸却也少了很多。
车厢内刷洗得干干净净,地板上铺着几层厚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