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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猛地一下沉了脸,“敢偷我的人——你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净空迷迷糊糊还没记清楚路,就到了杨伯家的大门口。
心事暂放一边,他仰着头惊讶地看着杨伯家门前的狮子,上去戳了戳,有些合不拢嘴。
“好大……”他回过头来盯着杨伯,“你家怎么这么大?”
“江北第一户。”燕仲难得主动开口说了句话。
杨伯笑眯眯地推开门,一溜烟的下人见了他赶紧跑过来弯着腰,齐声喊了句少爷好。
净空看傻了眼,颠颠地跟在杨伯后面进去,一路上端着小盘打扮精致的少年少女齐齐对着杨伯点头哈腰。
净空从杨伯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个脑袋,正新奇地张望了下着,忽然身边响起个低沉的声音。
“少爷,这位是?”
净空吓了一跳,往边上退了退,踩在燕仲的脚上。燕仲伸手用剑柄抵着他的背,将他扶正。
净空转过头去看,一个消瘦身材,面相严肃,大约五十左右的男人直立一旁。
“啊,这是我新结交的小朋友,净空小师父。”杨伯走过来,轻轻将手搭在净空肩上。
净空脸一红,忙对那老人鞠了个躬。
“施……施主好。”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想起翔不喜欢他还用和尚的语气,不由自主又改了话,“啊,不是,我,我现在不是和尚了,您好。”
男人将目光回落到他身上,恭恭敬敬地弯下腰。
“来者即客,少爷带回来的,更是贵客了。老朽是这院子的管家,姓林。”
“林总管,请为净空师父准备间敞亮的客房,他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入夜之后,净空算彻底安静下来。
杨伯待他入上宾,连菜色也按照他的习惯没有加入油腻荤腥。给他住的房间里放着佛学的书籍,有些竟是连昭觉寺也没有的。
净空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杨伯,那人一贯温文尔雅,叫人无法抗拒的好看着。
之后杨伯出去,为他带上门。这个房间地势僻静,杨伯说除了必要的清洁,旁人很少过来。
所以在天黑之后,这里静的有些死寂。
但于净空却是正好的。
他本就出生佛门,一年四季听着撞钟长大,也习惯了这样的平静日子。除了——那几天里和翔一起时的颠簸。
翔,净空忽然又想起翔。
就这么一个字,他的脑子里瞬间就变得空空荡荡的,似乎不断有个声音在那里回响着,而别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为什么翔不给他机会说明白,净空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寂寞起来。虽然他不很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给翔道歉,到底要说明白什么东西,但翔应该留下来听他把话从说不明白一直说到说明白为止。
他应该这样的。
净空觉得脑子想得有些痛,他狠狠敲了敲头,吸吸鼻子,慢慢爬上床去。
被子裹紧,还是有风会漏进来。习惯是可怕的东西,一夕之间建立,崩溃时将人击得无可退却。
净空狠狠地捶了床一下,手有些痛,他缩回来,抓住被角,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窗户上隐隐约约印着的月色。
“坏人!下次绝对不理你!”
【修缮】
一眨眼,半月过去,翔音信全无。
净空在杨伯家住得舒适,没事的时候读读柜子里藏着的佛卷,倒也不觉很难过去。
这期间,杨伯告诉他燕仲在江湖上为他寻找翔的下落,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不要着急慢慢等待。
到了后来,净空忽然觉得这样更好,他找不着翔,这两个人也找不到翔。翔是杀手,和捕快扯上关系总归不好。
这样劝慰自己,仿佛就能心安下来。
杨伯待他很好,虽然公事繁多,但一有时间便会找他论经。净空很喜欢杨伯,每天读了东西,总会等着他来指教。
他不知道杨伯为什么会对佛学了如指掌,说出的道理一套叠一套,丝毫不逊于他的师父。
听着杨伯说课,净空偶尔也会想起翔。
那人对佛法一窍不通,偶尔听他提起,要不就是哈欠连天,要不就直接挥手打断。
想着来气,净空甩甩脑袋,用手捂住耳朵。
这天天晴,杨伯因公外出,听林总管说,他要约莫三日才回来。
净空呆在房间里无所事事,走出庭院蹲在地上看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