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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空被燕仲放下,燕仲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咳嗽。
净空呆呆地保持那个近乎滑稽的表情转过身,身后戎装兵士无边,对他跪倒。杨伯领头,对他行大礼。
“恭贺我皇登基!”高喊三声,山呼海啸。
净空看着他们,摸出翔舍命保住的那件写着前朝遗事的衣服,手指无法抓牢,任他掉落在地。杨伯为他捡起,抬头看着他。
他用极轻的声音开口,一字一顿。
“为什么……翔不在这里?”
说完,净空眼睛一闭,直挺挺低晕死过去了。
【金锁】
新皇登基四年有余。坊间传说前朝艳事,新皇乃老皇与婢女所出,因母亲地位卑微,由开国老将军从襁褓里带着连夜逃出宫去,住进了皇家寺院。
这一住就是十六年,直到新皇十七岁那年被帝师杨伯于燃烬中救出,天下终于回归正统。
人们传言,当年新皇的母亲为了来日的重逢,将两件信物交与将军,一颗玉石珠,一张羊皮卷。
后来玉石珠被老将军巧妙隐藏于念珠内,而羊皮卷则不知被什么人缝在了衣裳里,成了新皇血统的有力凭证。
新皇登基,朝政由帝师把持,新皇形同傀儡也无心政事。
新皇心软人善,并不善于谋权夺利,只是兴修水利与佛寺,天天教人向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新皇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做净空。在很久之前,有一群人喜欢天天逗弄他,叫他小呆僧。
新皇喜欢花园,喜欢花园里的池塘,还命人在花园中修了两个房间,一个练武用另一个只是简陋柴房。
新皇从来不练武,也不准别人靠近那个房子。他只会一整天都坐在柴房里,并且禁止下人靠近。
宫中流言,新皇罹患癫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入夜之后时常会听见寝宫里传出压抑着的如野兽一般的低嚎。
新皇只宠信两个人,一个是御前带刀侍卫燕仲,另一个人没人见过他的样子。
但很多人说,经常会看见燕大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追着另一个身影越过宫墙,不知所踪。
这些流言蜚语杨大人都知道。宫奴看见杨大人数次于新皇面前严词厉色地参本,可全被新皇倦怠地挥手退下。
新皇登基第五个年头的年初,宫内举行大典。杨伯主事,宴请百官,为了祝贺新皇能在五年之前劫后余生。
新皇在高位之上敬了众臣三杯酒,而后起身回了寝宫。杨伯微愠,随后赶至,发现新皇正坐在龙榻上呆呆地把玩着一个褪了色的香包。
杨伯悄声命退左右宫人,走上前去对新皇一拜。
“皇上,群臣还在外面等着您。”
“让他们自己玩去吧,不必理会朕。”
新皇微微瞥了他一眼,将香包收上,揣于怀中。
杨伯起身,走到新皇跟前。
“皇上,斯人已逝。”
新皇的神色一凝,狠狠地转过头来。
“翔没死。”
他极少用这样严厉的口吻说话,坚定而愤恨。
“不,他死了。”杨伯直起腰,与新皇对视,“四年前就死了。臣下当年命人将废物搜了个底朝天,只余一片焦土,根本没有活人踪迹,所以……”
“他没死!”
杨伯话未完,猛地额角狠狠一痛,他踉跄着倒退两三步,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新皇。
新皇瞪着眼昂着头看着他,浑身上下发出一种摄人的戾气。
杨伯歪过头看了看地上那块碎掉的玉玲珑,缓缓将手放下。他的额角上渗出血来,染红了他的半张脸,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皇上,您沉浸于缅怀一个朝廷重犯,若为天下人知道,会掀起另一场腥风血雨。”
“朕说了,翔没有死。”
新皇下塌,赤脚站在地上高傲地与杨伯对视。他已不是那个人,眉宇间英气勃发,只是从他依旧瘦削的身形与苍白的肤色可以隐约找到当年那个不问世事的少年的影子。
杨伯皱起眉。
“无论那人是生是死,他这一生都是朝廷重犯。”
“他是好人,而朕会找到他,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东西。”
“……荒唐!”杨伯攒眉而怒,“无论您与他过去情谊多么深厚,他终究是杀人无数的恶鬼,明明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却还说得好象有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