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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眼,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
    李宣负手在后,踩着她的步伐,逐步行近,“怎么?你向来不是都爱粘着我,怎就突然这么不想看见我了?”
    他身姿挺拔,步履悠然,笑意浅呈,举止翩翩,无可挑剔。
    方昭想到自身异状,却不由心中打鼓,忍不住慢慢向后挪移,直到紧靠廊柱,避无可避,“臣女不敢,臣女恭请殿下金安。”
    “殿下?”轻笑声传入耳中,李宣挑了挑眉,悠然向她倾身,“七七,我竟不知我们几时已经生分至此了?”
    两人挨得极近,他鼻尖耸动在空气中嗅了嗅,像窥伺又像质问的语声模糊,“七七你好香...这是,你用牛乳了?”
    方昭心头猛地一跳,顿时一僵,他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脖颈上,激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她面色微变,恐慌与不安顷刻从心头袭上,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令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正支支吾吾间,感觉他又凑近了几分,彼此近得呼吸可闻。
    “全是酒气,热得很,殿下请别这样近地靠近我。”
    方昭吓得侧过脸避开他越凑越近的脸,伸手用力把他的肩膀往外推,紧张得手心都渗出了点点冷汗。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李宣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李宣目光变幻莫测,却依言略退了一步,他偏着头,含笑望着她,“是还生气呢?”
    “没有...”
    方昭暗掐着手心,让自己混乱成一团的心思镇定下来,“只是天晚了,殿下不如便先行回宫,其他事宜待来日细说。”
    “来日?来日只怕你还是不肯见我。”李宣挑眉一哂,伸手探上她的肩头,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低声道,“七七...”
    “我明白母后这次着实过分,你心中郁结情有可原,你想怎样出气,我皆依你。”
    “殿下言重了,臣女岂敢有怨。”
    方昭并不看他,她仰望着夜幕中如波光一般晕开的月华,似嘲似笑暗呵了一声,也不知是对谁。
    上月十五,中宫娘娘崔皇后召各家贵女入宫赏菊。
    她当着各家命妇姑娘的面,赐李氏王朝三公之一的宋家幼女宋清玉一支孔雀钗。
    且不顾身份庄重,以市井粗言戏称,“宋姑娘这身段一瞧便是好生养,待他日出阁必能三年抱俩。”
    宋清玉本就一直以自己生得珠圆玉润,姿质丰艳为傲,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更是得意地昂首挺胸瞟了方昭一眼。
    方昭深受折辱,颜面尽失,她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在一道道暗中窥视的目光中,拂袖告退。
    十六年前,定远侯战死,军中无人为继,边境敌国屡屡来犯,边疆大乱,百姓深受战火流连之苦。
    直至十年后,定远侯之子方砚,年方十六,请旨出征,集父亲旧部,率祁西将士,大败敌国精骑于边境镜水河。
    他凭一柄长剑,如入无人之境,于万马军中取敌将人头,寒锋所过之处,无坚不摧。
    不过月余不到,便连夺三城重拾山河,四海九州,以往来者,难有比拟。
    待胜利还朝,天子大宴问其所求。
    方砚当即撩袍下跪,不顾群臣是否会揣测其狼子野心有所图谋,一力求赐幼妹方昭入主东宫。
    酒壶尖厉的脆响砸碎了满殿的喧闹。
    在静谧中,天子几番沉吟,许是为安抚方家将士,竟就真的御笔亲拟,下诏为时年十五的太子李宣,立方昭为妃。
    并御赐一支凤凰朱钗为信,朱钗上的凤凰气势磅礴,栩栩如生,腾天欲起。
    皇后此举,其心昭然。
    “既看不上我,又不舍我兄...”大哥那双眼,那张脸再度重现,方昭顿了顿,心头忽地一刺,痛得也是毫无预兆。
    她的神色有些发怔,攥着团扇的手暗中收紧,“又不舍我兄长二十万祁西大军的臣服,你母子二人岂不虚伪?”
    犹记当年的自己懵懵懂懂,也曾问过方砚,为何要给她谋这一份亲事。
    他不动声色看了她许久,微笑道,“这已是我能为你寻到的最为出色无双的好夫君,人间唯天子能万年不死护你一世周全。”
    那时的她还那么年幼,傻乎乎地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笑得没心没肺道一声大哥待我真好,满心满意等着做个新嫁娘。
    那时的他双臂永远那样修长有力,不管人间多少风雨对她如何肆虐,他都能给她一生的庇护。
    可她又岂能想到在今日,自己竟会是被他亲自带来诸多伤痛。
    今日过后他们之间是否还会有手足之情?日后相处或许也难再有半点兄妹情义了罢... 然而可笑的是,即便如此,她最后却依然也不舍怨责。
    奶水蔓延
    “我虚伪?你当真认为我愿意娶你只是为了那二十万将士?”
    李宣眉睫紧聚,眼眸中蓦地泛起了雾色冷意,“即便方家军远在祁西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焉是他方砚能避?”
    “七七,我从来都不想空口白话去欺瞒于你。身为天下万民之主,我必然是无法遂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之所愿。”
    他没有表情地瞧着她,唯目光深不可测,黑沉的眸子中情绪难辨,看不出一丝喜怒。
    “但这并不妨你我共谱千古史书中的一段帝后佳话,待他日君临金銮,我必会善待于你,与你共踏这万里山河。”
    “届时任母后塞几多妃子,你又何必在意,她们为奴为婢,端得看你心意。”
    他声音淡淡的,似乎带着漫不经心,“即便是那宋清玉又如何?但凡惹你不畅意了,你坐着,她跪着,岂不快哉?”
    方昭望着雾沉沉的夜色,将目光投放到了很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