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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因为这十年来,那占|有|欲一直在自己眼里存着。
万惜眼皮微跳,仍旧辩解着:“那是秦师兄温和大气。”
宁恒刻意压低了声,那含义百转千回:“哦,现在嫌我粗|暴了?”
就知道他嘴里没什么好话。
戳心窝子的话,谁又不会说呢。
万惜淡声道:“人长大了,就喜欢温柔的人,不想再受虐。”
果然,被捅上这么小刀,宁恒没再说话,车内重新恢复了静谧。
万惜继续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想要让那刺骨凉意令自己尽快清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熄火,拉手刹的声音模糊传入耳畔,提醒着她车已到达目的地。
万惜睁眼,恍惚看见车停在了一家豪华五星级酒店门口。
“怎么不走了?”她问,声音迷迷糊糊的。
驾驶座上,宁恒散漫地点了根烟,骨节分明的手夹着,衔于唇边。猩红火光明灭不定,透白烟雾缭绕,拢着那冷淡清俊眉眼。
“喜欢温柔是吧?我也可以,要不要试试?”
他唇边噙了丝漫不经心的笑,似嘲讽。那声音,半是森然冷意,半是融骨灼意。
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打算,顿时心跳如雷,额角发凉,下意识便用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却发现门锁已落。
“开门,我自己回去。”万惜尽量稳住了声线。
宁恒还是不说话,夹烟的左手慵懒搭在车窗上,干净指尖轻点烟身,灰白烟灰纷扬落下。
“有病是吧?”万惜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当即倾身过去,伸手按下主驾驶门上的中控门锁。
“啪”地声响,车锁解开,她像是逃命般返身去开副驾驶车门。
宁恒始终神色懒散,饶是这时也是不慌不忙,左手松开,燃了半截的烟落在窗外水泥地上,溅出了绚烂星火。
就在万惜刚碰到门把手时,只觉腰上一紧,被擒了回来。
“怕什么?”他的唇靠近她耳畔,发丝被吹起,有热意。
“怕你发病!”她也是气急了,直接朝着宁恒衬衣领边的颈脖咬去。
她毫不顾及情面,咬得格外用力,唇齿间瞬间溢出了铁腥味,显然是破了皮。
可宁恒却像失去了痛觉,任由她咬着,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发病了也没事,你能治我。”宁恒声音哑得不像话,隔了三年,手仍旧轻车熟路,找到了衣摆处。
倏然朝内潜入。
万惜吓得立即松了口,忙去拽他的手,一来二去,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扭打起来。
就像是又回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如困境中的小兽般,互不相让。
她到底是醉了,手脚发软,力气不似往常,被轻松压制住,按在了副驾驶座上。
他单手擒住她双腕,锢在她头顶,单手则捏住她下颚,迫她面向自己。
她力气全部散尽,但那双眼,却是清透冷静到极致:“宁恒,别忘了,是你先提的分手。”
夜色如墨,月光淡薄,晦涩光影里,他黑眸内有情绪滚动,似压抑,似隐忍。
“是,所以我永远记得你,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
十八岁时,他们许诺过。
谁如果提了分手,谁就得永远记得对方,爱也好,恨也好,厌恶到恶心也好,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记得对方。
宁恒忽然凑近万惜,吻上她的下唇,其实那根本不算吻,更像是轻咬。
醉后感觉不灵敏,她一时竟分不清那是疼还是痒。
“宁恒,这样真没意思。”万惜忽然感觉到漫天的疲倦。
黝黯浮动里,宁恒清冽的声音,裹着模糊的烟草味传来。
“欠人的,总得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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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她欠他什么了?
万惜脑海里呼啸旋转,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两次了。】
【哦,先欠着吧。】
【上次不欠你两次吗?就算还了。】
【也行吧,那还欠一次。】
记忆挟裹着她在十年的时间隧道里来回,沾染了过往温情的粉末。
疲倦,酒意,夜色,回忆,种种件件都让她混乱,她只想要结束混乱。
当万惜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宁恒给带到了酒店房间里。
已经不再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他隐忍功力极好,即使是眼内再度升起了个窒闷的盛夏,这次也并没有在门边开始。
她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如同置身于海面,水波逐渐起伏,海上有明月,是他的双眸。
那月亮,泛着微红,沉闷而压抑。
房间没有开灯,幽暗中,她却如莹然发光的夜明珠般。
是宁恒生命里,失而复得的玉珠,怎么都看不够。
即使再渴望,也没有唐突,竭尽全力,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