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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周愉从手术台拿出一个黑色的裹尸袋。
[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你竟然真的把小狼狗骗到手不说,还让人家把性命托付到你手里,啧啧啧。]
对此,周愉不以为然,[我从来不骗他。]
他把人放到袋子里,拉上拉链。
[我难道不值得被托付吗?]
这话说得太有份量了,999连忙给他打call。
[你值得!我家周周不值得,还有谁值得?]它竖起一个大拇指,[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他你打算先把他拖到野地里暴揍一顿的。]
周愉淡淡看了它一眼,[只有在这种状态下他的自愈才会停止,我必须伪造出和他搏斗过的痕迹。]
[明白明白,了解了解。]999做出了个给嘴拉拉链的手势。
……
由远及近的引擎声戛然而止,勒森魃大厦门前,一辆黑色机车停下,修长的腿支在地面上,来人摘下头盔的那一瞬,暗红色的逆十字架耳坠从烟灰色的发丝中露出来,晃过颊际。
在周愉露出真容的瞬间,无数个红点聚焦在他的身上,是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的红外瞄准镜。
周愉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神态自若地将头盔搭在车扶手上,跨下机车,将一直固定在车后座的一个黑色的袋子扔到门前,语气冷漠而又淡然。
“告诉那位大人,我把漏网之犬的尸体带来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时间,门自动开了,后面是空荡昏暗的大厅,像是一个会吃人的巢穴,向周愉不怀好意地敞开了血盆大口。
周愉拖着裹尸袋,毅然走进了门口,任由侍者搜出他身上的武装,然后走进了电梯。
电梯厢门阖上的那一刻,其中一个按键自动亮起。
二十六层宴会厅,委员会平时议事的地方。
这会还是白天,对于血族来说便是休息的时间,宴会厅的窗帘拉着,墙壁上的花瓣形壁灯发出幽幽的冷光,几把长老的高椅都空着,周愉拖着黑色的裹尸袋一路沿着深红的地毯走到台阶最下方停住,凝神打量四周。
“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一旁的黑暗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中回荡着,显得有一些阴森。
“亲王阁下,日安。”周愉如往常那样单膝跪下,低着头道,“属下是来请罪的。”
“哦?”黑暗中的人缓缓踱步而出,他披着一件黑红色的真丝长袍,头发被捋向脑后,苍白的皮肤显得有些病态,神色阴郁。
“请什么罪?”
“属下一时失察,竟然在上一次清缴任务中让狼族王子侥幸逃脱,反过来偷袭掳走了属下,多亏亲王殿□□恤,派出血月红十字暗杀队营救属下,让我能够找到间隙得以逃脱。”
“没想到那狼人竟然是故意使诈想要诱捕暗杀队的成员,他们……无一幸存。兄弟姐妹们的性命已经无法挽回,我只能假意投降诱惑了这个狼人,才借机杀死了他。”
周愉说着,将头转向一旁的裹尸袋上。
“打开它。”勒森魃神色莫测地说道。
周愉才刚动,便感到脑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
举着枪的血族侍从静静站在他身后,另外有一个血仆从黑暗中走出来,拉开了裹尸袋上的拉链。
一张伤痕累累的脸露了出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那银白色的头发几乎□□涸的黑红色血粘成了一绺一绺的。
打开袋子的血仆被那冲天的狼血味道冲得忍不住捂住鼻子,露出嫌弃的表情。
“亲王阁下,他确实是死了。”
“是吗?”勒森魃轻飘飘说着,走下阶梯,像是丝毫没有闻到那令血族嫌恶的狼血的腥味,他擦过周愉身旁,走到那裹尸袋边上,抬起脚一踹。
那血迹斑斑的尸体从里面滚了出来,背面朝上落到地毯上。
勒森魃走过去,用脚将人翻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致命伤呢?”
周愉忍不住在他视线的死角用指甲掐了掐手心。
“没有致命伤,是毒。”他垂下头,顺从地回答,“我用附子草毒死了他。”
“……”
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他的下颚,强行抬起了他的下巴,“说具体点?你是怎么下的毒?”
周愉的睫毛颤了颤,他抬起眼帘,看向近在咫尺的勒森魃亲王,语气冷静,“他想要羞辱我,没想到我提前将毒藏在了牙龈里。”
勒森魃看着面前的血族青年,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内心。
“你不会欺骗我的吧,我的孩子。”
“当然不会,我的忠诚只属于您。”周愉顿了顿,补充,“父亲。”
勒森魃凝视着青年灰蓝色的眼瞳,慢慢松开手,“很好。
他转过身,跨上台阶。
周愉抬起头,视线隐隐望向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上的银戒。
勒森魃的动作快到突如其来,只觉得一阵劲风刮到身前,刚刚还站在台阶上的血族亲王忽然绕到自己身后,颈部传来一股巨大的抓力,周愉猝不及防地被提了起来,侧颈的大动脉被瞬间刺穿。
“唔哼!”勒森魃的那一口咬得毫不留情,周愉皱起眉强行忍住被咬住侧颈的剧痛,但还是从喉间发出了一声破碎的低吟。
血液是血族生命的源泉,伴随着大量的鲜血失去,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也在随之削弱。
殷红的液体从颈侧的伤口流淌而下,在他苍白的肌肤上画下蜿蜒的纹路,而更多的则是被勒森魃吞入了喉中。
饮够了血的血族亲王猛地抬起头,用充满血腥味的森冷语气在他的耳畔道。
“你太令我失望了,乔伊尔。”
周愉的演技或许不错,但血液中的记载信息不会骗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勒森魃已经有相当长时间没有体会过这样遭人背叛的愤怒,他的双眼在一瞬变得赤红,抓着周愉的手一挥,将他狠狠抛到了墙上。
周愉的后背重重撞到墙上,撞碎了一盏壁灯,他感到五脏六腑都被震得错位,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杀了他!”
勒森魃冷冷望着他,语气不再留情。
周愉就着滚落在地的姿势抬起手拿起身旁地上的灯台,头也不抬地掷向朝他抬起枪口的血族,灯台尖锐的部分直接刺入血族的咽喉,霎时血花四溅,对方手中的枪落在地上,捂着喉咙倒下了。
身上的伤势恢复得缓慢,可周愉却没有在脸上表现一丝一毫,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从耳朵上摘下那个逆十字架装饰,含住红宝石的一端用牙咬碎,蕴藏在其中的血液精粹流入他的口中,而那颜色黯淡失去作用的耳坠则被他扔到了一旁。
他站起身,看着几名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的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