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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贵丝绸衣服在段百川和她哥哥的坟前烧成灰烬。看着那纷扬如雪的灰尘在风中飘散。她俯下身子对着墓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爹爹,哥哥,湄儿······我给你们报仇了。毒妇叶云仙已死,身败名裂。她的尸体将会永远腐烂在河底化为淤泥。我把她这些年穷奢极欲的罪证烧给你们看。爹爹,哥哥,湄儿,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娘,你说叶云仙这种人········有句话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算是可恨多一点还是可怜多一点呢?”
段慕鸿看着谢妙华在葡萄架下做针线——段家大院的葡萄架。段百山一死,段慕鸿立刻被段家迎回了段家大院。
谢妙华在做给诚儿的小衣服上绣好了一个精美的小青葡萄。她又换了一种颜色的丝线,一边绣叶子一边道:“都有罢。说不清楚哪个多一点。”
她抬起头望着段慕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愿她下辈子能托生个好人家。”
“——不过······”谢妙华又说。“其实老二身子不行这件事,叶家在把她嫁进来之前是知道的。”
段慕鸿惊愕的抬起头:“知道?”
谢妙华轻轻点了点下巴:“是,知道的。当初老二闹得太荒唐。你爹从外面走垛回来,你祖母怕他责怪老二,不许家里人告诉他。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我同他说,你起码得禁止老二再去青楼。一个读书人,天天逛青楼成什么样子?你爹就去训了老二,又给他请了大夫看病。结果老太太气的罚你爹跪祠堂。说这么一来大家都知道她小儿子是个身体不行的了········好在后来老二自己说自己身子已大好了。老太太才同你爹揭过这事不提——谁能想到老二竟然是骗人的呢?再说当时家里也的确为了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的。不知是谁告诉了叶云仙他爹。所以叶云仙的父亲问你爹要聘礼时多要了二百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知道自己的准女婿身子不大行,还同意把女儿嫁过来?”
“嗯,不过他说只要多给二百两,就算老二是个太监他也愿意嫁闺女——当时大家也没想到老二的身子竟然已经虚成那样。加上老二自己也说他身子好了。你爹和我就都以为他起码能········谁知道他竟是为了好面子骗大家伙的········”
段慕鸿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道:“我记得你说过,叶云仙她爹,还是个秀才呢,是么?”
谢妙华又低下头去做针线:“是。其实有时候,读过书的人混账起来反而更可怕。”
段慕鸿不说话了。停了片刻,她若有所思道:“有时候我在想,一个女人活在世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规矩去束缚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姻缘,不能离开不人道的丈夫,不能进学堂——起码不能明着进;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能······不能做一家之主········”
她看向谢妙华,语声喃喃:“为什么呀?凭什么呀?从姻缘到生计,从青春到暮年,总是有那么多规矩去束缚她。为什么呀?”
“无论是茅檐低小的贫家女儿,还是高门大户的富家千金。她的一生,都是不自由的一生。茅檐与朱门,商贾或农家。出身好坏与否,都是关在不同笼子里的雀儿罢了。不过有的是茅草笼子,有的呢,是朱门里的金笼子。无论什么笼子,左右逃不过被家族,被父兄牵制的命运。茅草或是朱门,其实都是一样的·······”
她自顾自的说着,竟是痴了。呆呆地望着葡萄架上洒下来的阳光。
谢妙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直起身子望着她。
“鸿儿,其实你说的也对,也不对。”谢妙华温和地说。“是雀儿不假。可难道雀儿就不能过好自己的一生吗?若是雀儿活得好。那笼子也会跟着有光的。”
“可雀儿毕竟是雀儿。雀儿给笼子增光,笼子再怎么也是笼子。不比外头天高云阔。”
谢妙华哑口无言,停了停,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鸿儿,是娘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娘,”段慕鸿抱住她的肩膀。“您没有对不起我。我·······我太闲了,说胡话呢!”
她很快岔开了话题。
☆、蜚语
“你说什么?新铺子的宅基被人泼了粪?!”
段慕鸿从桌子后面腾的站了起来, 气的一拍桌子:“谁干的?!”
段慕昂连忙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四哥,你别生气。这········唉!”
段慕鸿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不依不饶:“这不是生气不生气的事!乐安这个铺子是我发家的起点。我花了好几年把它建成这附近几个县都远近闻名的布庄, 我知道段记布庄有多招人恨。先前店铺的仓库莫名其妙失火我就觉得有猫腻。只是后来叶云仙的事逼得我不得不放弃追查。可如今········”
“如今新铺子刚开始筹建, 就被人恶意在宅基上泼粪——四哥, 你说得对,这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