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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马车代步,她便拣了薄斗篷披上出门,怎料东阳擎海临时变卦,与她共骑。
她在马上迎风吹拂,起初觉着清凉,久了便臂上起粟。再有那马行疾速,颠簸不休,她臀撞马鞍,背碰东阳擎海坚硬甲衣,在在硌得慌。
如果能回车上……她想归想,却不言声,东阳擎海让她共骑,原是赶时间以免误了正事,又怎会放她回车内?
忍一忍,裴花朝揪紧斗篷,抵御寒意,反覆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到宝胜了。
寨子队伍抵达宝胜,在码头等上约莫半个时辰,等来了悬挂镇星寨旗帜的航船。
船工放下跳板,船上一名佩刀胡服男子恭敬引路,把一对母子请上岸。
那对母子衣着寻常,做母亲的神情恹恹,在船上见到码头上黑压压一片武装汉子,立时却步不前。在旁相扶她的儿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如冠玉,唇似抹朱,竟是少见的美男子,他面上无甚惊怕,反倒眉宇隐含愠意。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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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故人重逢 情花册 1v1古言(丁大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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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故人重逢
那胡服汉子将母子引到东阳擎海跟前,“曾夫人、白津丞,这便是咱们镇星寨头目,东阳寨主。”
裴花朝在后头听说,便知那男子姓白,官职津丞,品位乃最低微的从九品下,辅佐津令管理河川、渡口及舟船桥梁诸务。
为何东阳擎海大费周章迎接一位芝麻小官?
东阳擎海作揖笑道:“曾夫人、白津丞大驾光临,欢迎欢迎,我备了席面洗尘,请两位赏光,来吃三杯水酒。”
白禹冷笑,只管扶持母亲,并不还礼,“足下强行绑我母子到此间,如今又何必多礼?”
他唇红齿白,气度儒雅,虽是高个子,对比东阳擎海及其亲随一干武夫便相形单薄。这么一个美貌文弱书生受甲兵环伺,面对刀戟森然,却是昂首挺胸。
东阳擎海笑道:“不这么做,如何请动两位大佛来至宝胜?两位路上辛苦,尤其曾夫人旅途疲倦,请到下处歇脚。”
白禹看向为晕船所苦的母亲,不再吭声。
裴花朝因上前拜见白家母子,招呼曾夫人登车,白禹乍见她走出人群,风姿温雅,目光刹那凝驻,随即按礼别开眼。
大队人马移步至一座大宅,宅中花木扶疏,雕梁画栋,二三十名艳婢姣童罗列迎接。东阳擎海等人入中堂坐席对馔,席中水陆毕陈,堂下女乐歌舞,笙簧迭奏。Q27四73 11037
男女有别,裴花朝及曾夫人隔着帐幔与旁人分开,在堂上独坐一桌,两人初次相见,相处却颇融洽。
原来裴花朝到得码头,考虑白家母子坐船而来,或许不耐水上颠簸,便令人焚香备茶。曾夫人登车后,车厢已教沉香薰过,香息淡雅,又有陈皮山楂茶饮用,皆有助于缓解晕船不适。再者裴花朝在车上并不多话打扰,只是奉茶移枕,这份体贴周密很快令曾夫人心生好感。
席间她与裴花朝交谈,得知她姓氏与籍贯,因问道:“京师有一裴家,一门出过两位宰相,又出一位紫薇舍人,棋艺超凡,圣人称为举世无敌手,不知裴娘子可认识?”
裴花朝纤手一颤,强笑道:“裴舍人正是先父。”
歌舞恰好停歇,片刻寂静,白禹隔了帐幔听得裴花朝绵软答话度入耳中,手中略松,筷箸叮地击在盘上。
曾夫人怔住半晌,方道:“我见娘子仪容不俗,定然出身大家,果然如此。说起来,我们两家也算有旧,小儿曾出入府上,拜令尊为师学棋。”
裴花朝忘了自己应答什么,一颗心只是高高吊起,生怕话头触及自家狼狈现况。
曾夫人又道:“不想裴娘子于归东阳寨主,千里迢迢,咱们又相会了。”
裴花朝微弱笑道:“东阳寨主并非我夫君,此事说来话长。”那一刻她耳根发辣,深恨自己给父祖丢人。
曾夫人警悟不对劲,当下乱以他语,聊起京城人情风物。
东阳寨主并非我夫君……东阳擎海闻及这话,虽是实情,不知怎地心中不大是滋味,旋即便抛到脑后,转向白禹。
“白津丞,明人不说暗话,我请你到宝胜,原为托你治理水利。咱们这儿有条潜龙江,旱时旱死,潦时潦死,得找个能人治一治才好。”
白禹道:“承蒙寨主高看,在下津丞小吏只谙守河,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