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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能麻烦你把付医生的手机号给我吗?”
    赵杰:“……”瞧瞧,这就是大学时关系不好,现在连要个联系方式都不好意思直接找人要。
    陈墨以为他在为难,改口道:“微信号也可以。”他忽然想到什么,接着脸上露出难言的表情:“QQ号也行……”
    赵杰跟他对视一眼,咧嘴笑的十分没形象:“哈哈哈哈哈——他不用QQ,等会我把他手机号跟微信给你发过去。”
    陈墨靠在窗台上扒盒饭的时候,手机收到了赵杰发来的消息。
    陈墨一看——好家伙,手机号,微信号,连同付泊如办公室的座机号都给他发来了,后面还贴心的备注了一句:一日同学百日恩,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陈墨心想,这赵医生要是搁在战争年代绝对是己方隐藏最深的卧底,不过他还是很感谢他的好意,回复了几个字:“借您吉言。”
    他倒是想约付泊如吃顿饭喝喝酒,奈何付泊如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简直无处下手。
    陈墨保存好了他的手机号,没敢加他微信,突然想起祁嘉来,给他发了条消息——“我遇见他了。”
    祁嘉没回他,估计在忙。
    陈墨几口吃完了饭,照例给宋阳讲了会儿题。其实也没啥好讲的,宋阳是名副其实的学霸,住院这么多天什么都没落下,该会的都会了,甚至比正常上课的学生还要出色。
    一般来说,理科班的学生,尤其是男生,语文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问题,一是理性思维太强理解不了感性的东西,二是对文科性质的学科不屑一顾,不肯好好学。陈墨早上检查早读背书情况时差点没给气死,饶是他再好的修养,看见一屋子学生——刷理综的刷理综,写数学的写数学,趴在桌子上打盹的更是一大片,也是忍不住心头火起,厉色训斥了半天。
    宋阳跟班里大部分男生显然不是一个境界的,吃饭之前还在刷理综,吃完饭就能认认真真的赏析古诗,写出来的答案比标准答案还标准。
    陈墨深感欣慰,对宋阳越发慈祥,还生怕他累着:“学习累了吧,稍微休息会儿,下床走走。”
    宋阳对他这慈父般目光稍感不自在,拒绝了他的提议,从书包里翻出本英语练习题,又闷头写了起来。
    陈墨陪了他一会儿,两点的时候走了,下午第二节 是语文课,他得提前去办公室泡上杯菊花茶,省的再被气到上火。
    ?
    祁嘉整理完最后一段资料,敲下键盘,给客户发了过去,长长的舒了口气,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眯眼躺了会儿。
    忽然想起手机还在静音,怕有人找他,撑起腰摸过手机,划开屏幕一看——一条未读消息。
    我遇见他了。——陈墨
    他?
    他是谁?
    祁嘉看着这五个字,不是很能理解陈墨的意思,正准备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突然间福至心灵,三十多年的直男思维终于在此刻转了个弯。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噼里啪啦地给陈墨发了条消息——前男友?他在江城?你俩见面了?
    陈墨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掏出手机,步履不停的进了教室,还有两分钟上课,学生们自觉今早惹他发火现在不敢再触他霉头,一个个坐在座位上嗷嗷背着文言文,神情之专注,声音之洪亮,让陈墨忍俊不禁,他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早就不生气了,好整以暇地撑着讲台,抽空给祁嘉回了个消息。
    “嗯。”
    一个字,回答了所有。
    祁嘉噎了半晌,幽幽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
    第7章
    祁嘉从未想过陈墨是个弯的,且弯的毫无征兆。
    明明上学的时候两人还一起追过隔壁班班花,这才过了几年性取向就变成男的了?祁嘉刚知道的时候简直五雷轰顶,痛心疾首地谴责道:“都怪我……”
    陈墨:“……又不是你把我掰弯的,你不用自责。”
    祁嘉两眼泪汪汪:“早知道我当初就把班花让给你了。”
    陈墨无语凝噎。
    此事说来话长,当初两人闲得没屁事,突发奇想打了个赌,看谁能把隔壁班的高冷班花追到手。陈墨当时年少无知,为了赢可劲儿送花,玫瑰花,百合花,郁金香,轮换着送了好几个周之后才知道班花对花过敏……
    祁嘉作为一个资深富二代,再加上独树一帜的直男眼光,把他妈的翡翠观音偷来送人,结果班花是追到了,也差点被他妈赶出家门。
    陈墨三言两语讲完他跟前男友的事,话虽少,但十分简洁地概括了故事的开端高潮发展结局,听得祁嘉一个愣一个愣,消化了很久才勉强理清他俩那宛如山路十八弯一样的曲折故事。
    别人不知道,但祁嘉知道陈墨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人家感情上的事祁嘉也不好多做评价,但作为朋友,他其实是不希望两人再有什么瓜葛,陈墨好不容易熬过来,这些年没那个人也能好好生活,这突然再给他点希望,万一那人又不肯跟他和好,岂不是又要搭进去半条命?
    祁嘉操着老父亲的心,十分为他这个便宜儿子担忧。
    只可惜他这个便宜儿子不懂他的心,一下班就开着车满怀愉悦地跑到医院去了。
    宋阳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年轻人本就恢复能力强,陈墨又天天给他送好吃好喝的补着,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宋阳妈妈在工地打工,钱是按工时算的,她抽不开身,家里又没有亲戚,于是拜托陈墨帮忙办一下出院手续。
    陈墨自然乐的帮忙,能多往医院跑一趟是一趟。
    陈墨拿着账单回头问宋阳:“你带着医保卡吗?”
    宋阳摇摇头。
    陈墨摸摸口袋,除了一张银行卡,也就几把零钱,一串钥匙。
    陈墨干杵在原地,借推眼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银行卡已经没几个钱了,根本付不起医药费。
    “用我的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古龙香水味,陈墨一时有点不敢相信。
    付泊如无意路过这,刚走近就听见陈墨问宋阳的那句话,再一看他悻悻的表情,心下了然。
    他正在犹豫是直接转身走,还是若无其事地经过,一转头,对上了宋阳的目光。
    少年下意识地咬紧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几分求助的意味。
    付泊如觉得好笑,当老师的怕丢人,在学生面前努力掩饰尴尬,当学生的其实心知肚明,还会隐晦地找别人帮忙。
    神使鬼差地,他走了过去。
    陈墨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递给护士一张银行卡,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个低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