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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就好了。”
付泊如也看了一眼,确定骨头没事,拿着片直接去药房拿药了。
许茵被留在了CT室,跟值班医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值班医生虽然觉得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只当她是付泊如的某个亲戚,说话也客气许多:“付医生对各种病症都有涉猎,知道该用什么药。”
许茵笑笑,她完全不担心自己儿子的专业能力,随口打听了几句付泊如的工作情况。
“医院经常上夜班吗?”
“唔,还好,一个周最多两次,当然,像付医生这种神外的医生急诊会多一点。”
许茵在外一向端庄优雅,姿态从容地撩了一下头发,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你们医院有跟付泊如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值班医生略一思量,说:“有是有,不过付医生一向让人敬而远之,就麻醉科的赵杰医生跟他熟点。”
许茵接着问:“是男医生还是女医生?”
“男医生。”
“……”许茵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开始怀疑付泊如和赵杰的关系,正想再多问两句,付泊如回来了。
CT室里暂时没人来,付泊如直接在这给许茵贴上了药,他蹲在许茵面前,把衣摆收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揉按着肿起来的地方,“我下午还有两场手术要做,你是留在这还是回公司?”
许茵留在这也没事干,回公司自然会有人照顾她,付泊如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地决定回去。
谁知道许茵说:“我留在这。”
付泊如把她的裤脚整理好,撑着膝盖站起来,问道:“公司今天没有重要的事?”
许茵心想哪有事比你的终身大事还重要。
她是生怕他再故态复萌找个男人谈恋爱,想亲自探探情况。
付泊如对她留在这没意见,把她扶到自己办公室,让她在椅子上好好坐着别乱跑,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后出去了。
他一走,许茵就扶着桌角站起来,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门口,手刚一握上门把,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许茵猝不及防,忙贴着墙角站好,一抬头,正对上付泊如黑黝黝的瞳孔。
许茵做贼心虚,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
付泊如走到半路想起来忘带病历夹,没想到一回来就撞上许茵,他双眼微眯,再一想许茵执意要留在这儿,大致也猜出是个什么情况。
他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她:“你要去哪?”
许茵:“上厕所。”
付泊如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我一走你就上厕所?”
许茵接着嘴硬:“来之前喝水喝多了。”
付泊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许茵:“……”
两人僵持不下,许茵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一接通,那边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许总,您现在忙吗?公司有一份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
许茵心想这是哪份文件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她看了眼不为所动的付泊如,无奈妥协:“行,我马上回去。”
她挂了电话,高贵冷艳地转身就走,付泊如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提醒道:“慢点走。”
许茵哼了一声,没理他,扶着墙慢慢地挪进电梯。
付泊如拿着病历夹,走楼梯上了三楼,手术室门前赵杰已经在等着了。
付泊如换上手术衣,翻看着病历夹。
这手术本不应该让他来做,病人一直在接触主治医师是另一个神经外科医生,但不凑巧,这个医生家里出了点事,把手术交给了付泊如。
赵杰见他看得专注,没吭声打扰,背着手无聊的原地扭腰。
付泊如看他一眼:“注意形象。”
赵杰“切”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后凑过去问道:“许总真是你妈啊?”
付泊如点头:“嗯。”
赵杰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他虽然一直知道付泊如大概是个富二代,但还真不知道许茵就是他亲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继承家业跑来当医生?”
付泊如合上病历夹,放在桌子上,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继承家业?”
赵杰由衷地问道:“当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它不香吗?”
付泊如戴好口罩,锐利好看的双眼波澜不惊:“我不喜欢金融学。”
赵杰:“……”
原来是专业受限。
他哭笑不得,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哎,我一直想问,你是医学系的,陈墨是中文系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专业,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付泊如眸光微动,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幽光,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忘了。”
“忘……啊?”赵杰明显不信,“不至于吧,你连大一学的知识都能记得住,能把这个忘了?”
付泊如不欲多说,正要进手术室,听见赵杰在后面自言自语:“要真是那么不熟,陈墨干嘛问我要联系方式……”
第11章
赵杰这句话其实说得不明不白,可付泊如就是直觉陈墨要的是自己的联系方式。
他回头问道:“他什么时候问你要的联系方式?”
赵杰没想到这话被他听了去,摸摸鼻头,毕竟这事没经过付泊如同意,他有些忐忑:“就做开颅手术那天,他问我要的。”
付泊如又问:“要的是手机号还是微信?”
赵杰没敢说自己把他的座机号都给出去了,小心翼翼道:“我都给了。”
付泊如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并不迟钝,陈墨的心思他感觉得出来。
无非是玩些旧情难了的把戏,连套路都老套得很。
十年前付泊如去美国进修医学,临走时在机场等陈墨等了许久,两人那时还在冷战,已经三四天没联系过了,打电话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要不是父亲死死按住他,说不定当时他会不管不顾地跑回去找陈墨。
那条短信付泊如是在刚下飞机时收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落款,简简单单一句话,加上标点符号一共七个字——“付泊如,保重。”
保重。
付泊如当时以为那是一句很简单的祝福语,直到过了很久,直到他再也联系不上陈墨,他才知道,那句“保重”原来是分手的意思。
那是付泊如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被甩,还被甩得那么难看。
年少时心高气傲,得知真相后一天能恨陈墨三百遍,也恨自己看走了眼。后来慢慢地,他不再主动去想这些事,所有的爱和恨皆被抛之脑后,无人提及。
至于为什么要回江城,付泊如已经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好像有很多充分的理由,又好像只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冲动。
外面的天阴了下来,灰蒙蒙的一片,潮湿阴凉的风从窗户里渗进来。
靠窗的学生冻得直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