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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了?”
“心慌、气喘……”瓦洛加艰难地说,“江……帮我拿着资料……”
我接过资料,扶着额头上直冒虚汗的瓦洛加向车间外面走去。娜塔莎、谢苗朝我们的背影疑惑地望着。
刘大槐看见了,跑过来,瞪大了一双□□眼问道,“怎么了?”
“估计是病了……累病了!”我稍停了一下,又扶着瓦洛加向前走去。
“哦……我去跟厂长说一下……”刘大槐拔腿就跑,几绺母猪尾巴似的头发在闪闪发光的秃头边上飘摇。
二楼厂长办公室,刘大槐慌慌张张地跑来,他一脸紧张。“恐怕要送瓦洛加去医院了!”
“什么?”潘达志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拿住,含着的一口茶也差点喷出来,“这次又是谁搞的?”他眼神凌厉,“我一再三令五申不允许跟苏联专家开危险玩笑……”他狠狠把茶杯掼到松木桌上,淡黄色的汁水溅了出来。
坐在对面的姚文明,忙不迭地地拿起一块抹布,把茶水擦干,免得四处流淌,泡坏文件。
“不是……”刘大槐连忙解释,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了,“是……是他……”他一着急,竟然结结巴巴。
潘达志霍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又是曹轲?”
刘大槐害怕地摸了摸自己脑袋上几绺油乎乎的头发,慌忙解释道,“是瓦洛加他……他自己累病了!”
“那还不赶快叫杜师傅马上把他送到医院!”潘达志长吐一口气,下达了刻不容缓的命令。他望着正准备跑出房门的刘大槐的肥胖的背影补充道,“江翻译也跟着去!”
刘大槐刹住脚,试图扭过头,差点撞到门框上。大概他又觉得已经听清楚了没必要停下来,他趔趄了一下,沿着楼梯向下跑去。
等他跑下楼,我已经扶着瓦洛加上了那辆中型面包车,火急火燎地向医院赶去。
挂号、看病、开处方、划价、交钱,一阵忙乱。
杜师傅扶着瓦洛加,我兴匆匆地走进输液室,望了一圈,没有看见那个令我心动的身影。
“黄丽呢?”我有点失落地问道。
几个护士看见是我,表情怪怪的,全都沉默不语。
我又问了一遍。她们之间相互看了几眼。一个护士刚想要说什么,旁边的护士用眼神制止了她。
这是怎么了?我收敛笑容,看着她们。
这时候,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开口了,她看出了我的疑惑。
“她有点事,刚才被……刚才出去了……”
“哦……”我一边将信将疑,一边把药交给护士,“这是苏联专家的药……”
脸色苍白的瓦洛加,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他苦笑着说,“没想到……我在中国还病了……”
我看着他,同情在心底升起。他太敬业了,方方面面都操心,似乎总有干不完的活儿。每天编制计划,又要每天去车间督促进度。连续工作,不累病才怪呢!
我看着他,刚想安慰他,他又叹息着说道,“苏联有句谚语,吹嘘的东西容易坏……”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笑了,前不久他送给我德国进口红色药丸时,的确是得意地说过,“我的身体棒着呢!”
“吹嘘的东西容易坏”!这么快就在瓦洛加身上应验了!
苏联谚语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想到前几天我也向谢苗吹嘘过“我和黄丽的感情牢固着呢”,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江……”瓦洛加一声呼唤,把我吓了一跳。我收回思绪看着他。
“你不用守着我……去看看你心爱的姑娘吧……”他挤出笑容。
“她……有事出去了……”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我落寞的表情会出卖自己,我已经预感到似乎有点不妙。
幸好,这时护士走过来查看输液流量,瓦洛加忙着对她礼貌地微笑。
打完吊瓶,我扶着瓦洛加在住院部的楼下散步,又遇到了那个水管工。
见了我,水管工一脸高兴,“上次多亏了您……”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我笑着说,拔腿欲走。
“您的水管……我帮你免费维修……”他诚恳地说道。
“已经不漏水了!”
“不可能……对不起……我……我……”他吞吞吐吐,一脸忏悔,“我做了手脚,每次生胶带缠得不够,管接头拧得不是太紧……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漏水……”
“哦……真的不漏了……”我大吃一惊,但还是安慰他道,不想让他尴尬。自从看见他在医院与病妻紧紧携手那一幕,我就决定原谅他。
他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看着我远去。走出好远,我听见他在喊,“谢谢您啊!谢谢……”
一连几天,我都没见着黄丽。几天后,我才与她不期而遇,看到了令我心碎的一幕。
那天已经临近下班,我和杜师傅扶着瓦洛加走出住院部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