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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跳舞,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什么都不用做,好日子就在她的手里。
而她呢?
有一次客人付了钱指定要她陪,她就去找陈尧,百般相求:“我是你的人,我不能再去陪别人了。你站出来说句话,至少给我一句话。”
陈尧鼻子里轻声一哼,有很重的鼻息。他很不以为然:“你要我站出来说什么呢?小玲,我还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我们之间的事,是你情我愿,不要牵扯其他。人要吃得苦,千万不能骄纵。难道说,你现在连班都不想上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就是了。”小玲心灰意冷,踉踉跄跄走出陈尧的办公室。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不过是要了她,现在又要把她推给别的男人。对于他来说,她不过是赚钱的工具罢了。
命不好,再努力也是没用的。小玲自叹不如陈兰。聚光灯下,陈兰像个女主人一般,坐在VIP的位子上。她是陈生身边的女人,是陈生的人。只要陈生在,便能护她周全。
她真羡慕她。羡慕久了,恨意顿生。
也许认命妥协才是最好的方式。
放弃了往上爬的念头,一直往下掉,掉到无底深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去想,快速飞落的感觉带有一丝晕眩,一丝意乱情迷。彻彻底底的沦陷,将一颗心全部沉入泥潭中。在泥潭中起舞,多么快乐!
小玲还是照常跳舞接客。客人知道她是陈尧的女人,客人没有因此止步,反而对她更有兴趣了。跳完了舞,如果客人愿意出重金,她的后半夜也就被买下了。不过这样的客人很少,是愿意在她身上出重金的客人少。有的客人很有钱,就是不愿意在她身上花钱。或许碍于她是陈尧玩过的女人。
然而知名度高了,寻她的人也就多了,身价自然就上去了。和刚来那会儿比起来,她现在的时间可真是值钱多了,价值翻了五六倍。
可是一个小时还是那么漫长,一分钟也不会少。要是遇到粗鲁的客人,一个小时简直比一整天还要难熬。那个永恒不变的姿势,躺在床上,然后就有一个男人,垂涎三尺,爬到她的身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杀权从来就不掌握在她的手上。
那一年的冬天,尤其寒冷。在最冷的时候都看不到一片雪花,上海已经好几年没有下雪了。雨倒是下了有段时间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停,停了又下。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像一个历经劫难的妇人,哭诉着前尘往事,眼泪流流停停,总是不止。在漫天迷雾里,最后什么也看不清了。哭瞎了一双眼睛。
南方的冬天,又冷又湿,怀着一腔幽怨。
那也正是小玲一生当中最为寒冷的时刻。此后的岁月里,她已经习惯了。寒潮来袭,打在脸上,也不觉那么心灰意冷了。她知道,只有麻木不仁的心才能抵挡住那一股寒流。
再后来,一个名叫范青山的男人闯入了她的生活。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久到一种程度,小玲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
安于现状,其实是最无奈的态度。现状不尽人意,也只能随遇而安。安,不是安之若素,不是安闲自得,而是安安分分的安。除了安分,还能怎样?
想来命运从来也没有眷顾过她。她开始有一点自暴自弃的倾向。
范青山,这个名字在很多年后,还是很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青山隐隐,那般的厚重稳固,就是给人以担当的感觉。熟识的人当中,她再也找不出比这个更好听的名字了。如同清晨升起的第一道柔和的光芒,明媚,绚烂,也不刺眼。他真的就是一道光,转瞬即逝。一眨眼,只一眨眼的功夫,连影儿都找不到了。
回想起来,他们认识不过只有五天。在那五天里,每一个晚上范青山都会首先邀请小玲跳一支舞。
范青山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色汗衫外面套一件红色格子衬衫,很休闲的装扮。刚走进来的时候,他戴着一副墨镜。摘下了墨镜,一双英气十足的眼睛。他把墨镜别在衣领上。
人头攒动,一眼看去,昏暗的灯光中,迅速就能把他和那些专门逛舞厅的人区别开来。
那天小玲正好坐在舞池旁边喝酒。舞池里有流水的声音,在音乐骤停的间隙,还能听到流水声。与其说是喝酒,不如说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手里端着一杯酒,也不一定会喝,只是为了在有人来搭讪的时候,有个交流的工具。比方说,碰一碰酒杯。
在喧嚣嘈杂的舞厅里,两个人交流的方式有很多种。身体上的接触比语言和眼神的交流还要简单明了。在黑暗中,拥抱,亲吻,都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不要瞧不起这些方式,不要觉得低俗。在这个日渐冷漠的社会里,人们找不到爱的源头。麻木不仁的心过一天还好,过一年,过一世,多么磨人啊!
每个活着的人,都需要爱。无法拥有恒久不变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个随随便便的人,然后随随便便地爱一场。
小玲相当明白这个道理。那些在生意场上,在情场上失